江知序在听到江淮离去的消息时,面无表情。
她摒退了所有人,把自己关在屋内,心中的悲伤翻涌,最后化作一口血痰吐了出来。
走了,都走了,这世上只剩她一人了。
她坐在窗边,轩窗大开,这时的风依旧冷得刺骨,手中擦血的帕子被风吹得胡乱飘动。
江知序松开,帕子便随着风飞走了。
江淮的死仅仅只是个开始,这一条路上还会死多少人呢?
她不知道。
伴随着冷风而来的,还有丝丝细雨,铺洒在她脸上,刺的她的脸生疼。
可这样的疼与心中相比,什么都算不上。
明夷则在春宵楼办完事后,回到西郊宅子,才知江淮竟然没有等到入夜便已经死了。
他来不及细问,便急匆匆去找江知序。
等他找到江知序时,她正坐在正厅吃晚膳,整个人异常的平静,看见他时,懒懒的掀了一下眼皮子:“来了,用晚膳了吗?”
明夷则眉梢上挑:“没有,想来蹭饭。”
他极为自然的走到她身边坐下,身后伺候的丫鬟连忙添了一副碗筷过来。
一顿饭吃下来,江知序没有再说一句话,她用膳很缓慢,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死气沉沉。
直到她放下
碗筷,才再次开口:“我还有事要做,明公子请自便。”
明夷则紧跟着起身:“我陪你。”
“不必了,此事涉及机密,明公子跟着不合适。”江知序拒人于千里之外。
江淮刚死,她只有让自己忙起来,才能驱散心中的痛苦。
明夷则若是跟着一起,她怕自己会绷不住。
“你可以封了我的……”
“本宫说不必了。”江知序极为不耐烦。
她心里头压着一股气,如果明夷则再坚持,她根本就憋不住了。
明夷则果然住口,不再坚持:“我明白了。”
江知序先回屋里换了一身衣裳,才带着郑卫出府。
夜色撩人又危险,江知序走在盛京城空无一人的大街上,心里空洞的可怕。
郑卫默然跟在后面,一言不发,时刻关注着周围的动静,以防江知序遇见危险。
忽然之间,他迅速转身,果然发现有人在跟踪他们,定睛一看,竟然是明夷则。
明夷则朝他轻轻摇了摇头,郑卫看了眼前面对此毫无察觉的江知序,犹豫再三,还是替他隐瞒了。
一盏茶的时间,走到荣王府前。
江知序站定,仰头瞧着门匾上龙飞凤舞的三个字,看了良久:“翻墙进去。
”
她话音落下时,人已经在荣王府内了。
郑卫不敢懈怠,连忙跟上。
明夷则却是等了一会儿,才翻墙而入。
不速之客,自然不受欢迎,尤其此人还曾毁约。
赵西寺冷眼相待:“江姑娘,不请自来,这就是你的礼貌?”
“我以为王爷早在我毁约那时,便能认清我是个不守规矩之人。”她丝毫不避讳上次毁约的事,甚至还主动提起。
这样的做法,在赵西寺看来,这人无非有更诱人的利益带给他。
“上次江姑娘以许老太傅孙女的身份约见本王,不知今日江姑娘又是哪种身份呢?”
江知序恍若回到自己府中,走入正厅,坐在一方主位之上:“许老太傅孙女的师父或是恩人。”
赵西寺见她径直坐在主位之上,面色一沉:“江姑娘还真是一点儿不知礼数。”
江知序看了眼另一边的主位,笑意清然:“我以为王爷生在皇室应该早就看清了主次以何来分,无非是主动权掌握在谁的手上,谁便是主。”
赵西寺站在正厅中央,打量着上方的女子,不可否认,即便她如此嚣张,也无法忽视她的美貌,但更惹人注目的是她全身流露出的倨傲,仿佛今
夜她来找他,是对他天大的恩赐一般。
“本王真不知什么主动权掌握在江姑娘手上。”
“王爷不想当皇帝?”江知序丝毫不避讳。
赵西寺怒喝道:“休得胡言!”
江知序懒散的笑了笑:“王爷既然不想,那我今夜便是来错了地方。”
她说着,已经起身,往外走:“我记得蘅王府和荣王府离得不远,正好去拜访拜访蘅王殿下。”
赵西寺转身看着她,声音平静:“你以为今夜来了本王的府邸,本王会让你这么容易走?”
江知序回头,笑意不达眼底:“王爷认为,我们合作不成,你会活到明日?”
她今夜心情颇为难受,更别提赵西寺还敢威胁她,既然如此,她又怕过谁呢。
赵西寺眉目冷然,不屑道:“江姑娘,大话谁都会说,说得出做不到才丢人。”
江知序敛起笑意:“不,说得出做不到是丢了性命。”
眨眼之间,郑卫已经来到赵西寺身后,在夜色中反光的长刀抵在他腰间。
“我听闻大熙有一种杀人的法子,叫腰斩。王爷想不想试一试啊?”江知序话说的轻飘飘,全然没将赵西寺放在眼中。
“你敢!”
“我当然不敢啊。”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