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意配合纪章灼拍过几次照片。
二师兄说的是,会作为福利送给关注他们门派的粉丝们。
他隐约猜出‘福利’是什么意思,并没有反对。
面无波澜的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
两位师兄在现代传播门派名声,打好基础,他之前一直不曾做些什么,这会能帮忙,自然是最好。
另一方面,他也很好奇自己这被称作妖孽应该毁去的容貌,为何会得到现代人的欣赏。
听出小师妹的话外音,澹台意实话实说,“大家好奇怪。”
“不是奇怪呀,”团子得寸进尺,不握着他的手了,而是抱着他的胳膊,轻轻摇晃,“大家有欣赏美的权利嘛。美的人和景色会让大家开心,三师兄你让大家很开心呀。”
男人微怔。
他垂眸。
入目的却是团子毛茸茸的发顶。
看不到小女孩的表情,却可以听到她欢快的声音。
“渺渺每次看到三师兄就很开心,吃饭的时候也会香,谢谢师兄啦。”
系统强忍着没吐槽。
就算不对着这张好看的脸色,宿主的胃口一向都很好吧?
哪怕是很伤心的时候,也只是少吃半碗饭。
宿主的宗旨难道不是‘可以难过,可以狼狈,不可以对不起饭菜’吗?
从没人因为这张脸对澹台意道谢过。
有的只是恐惧和厌恶。
这时,他察觉胳膊被轻轻戳了下,再次低头,这次看到小女孩的表情了。
“师兄,上次你摘那些金饰玉饰的时候,渺渺看到了,你胳膊上都是伤。”
团子有些小心翼翼,“习武之人难免受伤,可是你那些伤,怪怪的,更像鞭伤棍伤烫伤。”
师父绝对不会这么对徒弟。而师兄这么厉害,又怎么可能沦落到被人用那些武器伤害的地步呢?
黑亮的大眼睛有些水润。尽管不知道原因,可她在难过。
澹台意迟疑了会,抬起手,拍了拍她的脑袋。
“人总有弱小的时候,弱小时遇到歹人,难免遭遇意外。”
幼年弱小无依,家人冷漠旁观,同村人不停的欺负他。时间久了,他都觉得是自己的错。他为何偏偏生得这样的样貌?他活着是不是在浪费粮食,他……回忆被气呼呼的声音打断。
“会恃强凌弱的人都是坏蛋!”
没人要求强者必须保护别人,成为强者只是让日子过得更好,又或是志向如此。可是,总有人成为强者后,便自觉高人一等,欺负弱者。
有一种思想在部分人之间特别流行。
自ta以上是人人平等,再厉害的人也应该尊重ta,不能欺负ta。自ta以下阶级分明,弱肉强食,ta应该享受最好的资源。
小拳头气呼呼的挥舞了下。
“师兄,你变得强大后,报仇了吗?必须给那些坏蛋一个教训!”
这反应,简直比他这个当事人还要愤慨激动。
澹台意扯了扯唇角,似乎想微笑,可脸部肌肉不受控,没法露出一个笑容。
他眼神晦暗了几分,又很快恢复自然。
“报复过了。”
天生白发金眸,被当做妖孽欺凌,村落遭遇洪水,又被当做祭品扔入河中,那些人从始至终都十分坦然。
仿佛他们准备杀死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该死的妖怪。
可他没死,还有了一番奇特的际遇。
新的世界里,他还是白发金眸,被人惧怕。就连行侠仗义时,他都必须戴着斗笠,不能让获救者看到他的模样。
曾有一次疏忽,被获救者看清模样,转头那名获救者就去报官,官兵集结要捉拿他这个妖孽。
世界并没有变好,可师父从不用异样的眼神看他,甚至时不时讥讽几句,“世人总是少见多怪,只要是不了解的,就判定为异类,指望他们改变,不如你变得强大。当你足够强大,他们会前赴后继的拥护你。也总有人因你的强大,改变看法,学会正视。”
澹台意无意再讲述那些悲惨的过去。
那些伤痛还在,化作疤痕留在身上,无法消退,可他已经抛下那些烂掉的过往,朝前走。
不过,挑选一些事逗师妹开心,也不是不行。
“怎么报复的?他们有痛哭流涕吗?”团子期待道。
“嗯……”澹台意思索了会,斟酌道,“他们曾经厌恶惧怕我,后来却将我视作神明,妄图供奉。”
被扔入河中时只是个少年,学艺回到原来的世界,已是青年。
他分明还是白发金眸的样子,面部依稀也有年少时的影子,可当他施展轻功,隔空击树,一剑劈下半个山头,挥掌让湖泊结冰时,那些愚昧的村民又将他当做神明。
同样的外貌,弱小时是妖孽,强大时是神明,无比讽刺。
他透过熟悉或不熟悉的面庞,看到他们烂掉的唯利是图的心。
有了师父的教诲,他甚至可以预见未来。一旦他无法提供帮助,这些人会‘弑神’。
寒意爬上那双耀眼的金眸。
“等等,”团子直接爬到他怀里,掐住他的脸,一脸的恨铁不成钢,“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