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几上,一边喝水一边欣赏没穿上衣的男朋友铺床。
薄靳整理好床铺,走过去揽住裴时易“现在睡吗?或者喝点酒?”
裴时易捏着他的下巴,凑过去亲了一口“该休息了。太子妃,你服侍得不错……就是腰酸,下次换我怎么样?”
薄靳只是低头吻过去。
……
余篙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打完吊水,躺在宠物医院的“病房”里,尿垫旁边放着食物和水。
余篙低头看看自己的爪子,没错,真的是爪子,不是人类的手。
他对着碗里的水照了照,自己现在的形象是一只左耳白的黑猫。
一天的时间内,由人变猫。余篙在惊悚之外,更多是难过——他是活了,可黑猫身体的原主人却不见了。
他清楚地记得,在他闭上眼睛之前,他听见凄厉的猫叫,大概是已经濒死,超脱了人类的概念,他居然诡异地听懂了那声猫叫。
“不要怕。”
之后轻飘飘的“身体”突然一沉,他已经从人类变成了猫,从猫的视角来看,不远处都是高大的人类,围着混乱的车祸现场指指点点。而他就躺在花坛边,拖着一条断腿,肚子和骨头都在疼。
左白也被撞了,只是身体太小太轻,所以直接被撞进了花坛底下。
他感觉越来越冷,忽然感觉身体被人抱起来,一股热流裹挟着令他渴望的生机卷进了自己的身体,伤口不再流血,疼痛也得到抚慰。
是谁救他?是路过的妖怪吗?能不能救救左白?
他昏睡过去了。
余篙是个工作一年多巡警,毕业之后就自己单住在一片老式小区里,平日没别的朋友,私下里打交道最多的,就是这只左耳白的黑猫,余篙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左白。
在余篙作为人类的时候,他就觉得左白聪明得不像话,通人性得古怪,真的能听懂人话——喂饭喂水撸猫的时候都来得贼快,一说要绝育就溜得影子都看不见。经常会找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给余篙做礼物,但并不是老鼠蟑螂这类猫猫间同行的礼物,而是不知名的花,或者漂亮的石子。
左白有人的审美,懂什么叫安慰和陪伴,也懂什么叫独立。他并不愿意和余篙一起生活,但从来没有忘掉他这位人类朋友。
余篙心里隐隐觉得这个世界上,或许真的有所谓的妖精鬼怪,而左白就是其中之一。
对余篙来说,左白就是他的朋友,是不能交流但能意会的挚友。
现在左白为了救他死了。
余篙一想到这一点,就觉得五脏六腑,皮肤骨肉都疼起来——生受旁的生灵一具□□,良心怎么能安呢?
他根本没有为左白做过什么事情,哪来的脸承左白的舍命相救?
余篙睁大眼睛,眼泪滚滚落下来。
“怎么又哭了?”
一道格外好听的声音传入余篙的耳朵,声音里还带着满满的无奈。余篙吃力地抬起脸,一张柔软的纸巾就伸过来,短暂地挡住了余篙的视线。
那人轻轻为他擦干眼泪,收回纸巾的时候,余篙终于看清了对方。
是昨天那个被他抱着胳膊哭了一会儿的男人。
余篙仰起头,被男人轻轻撸了一把毛。
余篙更难过原来他平常撸左白,左白是个感觉。
他就一边想着左白平常被撸是什么感觉,一边被男人撸。
男人正是裴时易,他在早上猫咖没营业的时候来一趟宠物医院,看看小舅昨天救下的猫。没想到进门就看见这孩子哭,不是铜钱的猫猫含泪,是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裴时易点点猫脑袋“这是受什么委屈了?”
余篙紧紧抱住裴时易的手腕,试图向他证明自己不是一只猫,想问问对方知不知道怎么才能救回左白……
但他不能说话,只会发出喵喵的叫唤声。
裴时易虽然听懂了,但在搞清楚状况前,也不会贸然帮忙,于是只是笑了下“好好养伤吧。”
两人出了宠物医院,薄靳道“哭得这么可怜,你不帮帮他?”
裴时易捏着烟灰色的围巾,兜头裹在薄靳脖子上。
围巾是佩妮小姐为他织的,但裴时易怕热不想戴,每次出门都裹在薄靳身上。
薄靳一动不动,任由他折腾自己“我听蛋黄说,佩妮这两天在织毛衣,说是给你和小猫们各织一件。”
裴时易“饶了我吧,我根本不想穿什么毛衣。”
热都热死了,他恨不能把外套脱了,空调制冷开到五六度。
薄靳道“你还没说为什么不帮那只猫。”
裴时易“……”
薄靳不依不饶,很有光天化日之下挂在裴时易身上的意思,裴时易赶紧道“怕你为难行了吧?你们非管局规矩那么多,鬼知道用什么术法会犯哪条忌讳。”
死而复生本来就是逆转阴阳的大事,当初凤凰一族举族投入天火,也是担心灭族才将将保下他一个。小舅他们能活下来是因为凤凰的天性,与刻意的复生不同。
裴时易“明明就知道为什么,非要问。”
薄靳“我不知道,你得哄我我才知道。”
裴时易难以置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