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很不客气,但周国平熟知他的秉性,摇摇头自己上了楼。
他在三楼待了许久,下来时,陆时亦正在填motogp的报名表。
周国平眼角有些红,沉默半晌,问陆时亦:“他是在这走的么。”
“是。”
“那他走的时候一定很开心,”周国平转身道,“谢谢,打扰了。”
陆时亦淡淡地“嗯”了一声,按下鼠标,报名表成功提交。
“对了,”临出门之前,周国平停住脚步,“arrc开始之前,举报你的不是我。”
陆时亦头也不抬:“我知道,是suki找人做的吧。”
“......是,”周国平没料到他居然知道,“我已经把她开除了。”
陆时亦不置可否,拿起车钥匙,又到了该接薄谦下班的时间。
他也是前不久之前才知道真相。前几天,他把小公寓的东西收拾好,该带的带,该拿的拿,卷起铺盖卷,彻底滚去了薄谦那儿。
他们两个的新房薄谦已经选定了,在离市区稍远的欧式庄园。不过刚刚建好,板材的味道太大,还不能住人。
他们便决定在汇丽待到过年,明年装修房子一起搬过去。
收拾东西的时候,陆时亦翻出一个礼品盒。打开是一只奈良鹿木雕,他想了半天才想起来是suki送的。
木雕很精美,陆时亦打算把它摆在新家的卧室里。结果一个不小心甩了出去,木雕摔成两半。
掉出一个黑乎乎的小窃听器。
看到那物件儿的瞬间,陆时亦立马明白suki用意——她想通过窃听器抓住陆时亦把柄。
在形势那么敏感的当下,陆时亦一句不当言论都可能会引起争端。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suki还是不够了解陆时亦,没算到他居然没打开礼物。
更没算到薄谦会去泰国找他,导致他那段时间宿在薄谦房间乐不思蜀,完全忘了礼物的事。
后来suki不得已,只能匿名向华国摩协举报他,并买通小报造势。在h市当地的摩托车圈子中,陆时亦玩过地下赛人尽皆知,她稍稍一打听就知道了,也知道陆时亦不可能因此被判禁赛。
她只想影响陆时亦的心态而已,与简大勇说的一样。
陆时亦不是吃素的,这段时间一直在想对策。现在得知周国平已经替他料理了suki,也算是了却一桩心事。
晚上回家,陆时亦和薄谦窝在沙发,边欺负薄谦给他剪脚指甲,边把周国平的事报告给了薄谦。
薄谦听完点点头,“现在不想喝她的柠檬水了吧。”
“......”酸味来的猝不及防,陆时亦简直怀疑人生,“这都猴年马月的事了,你还记着?再说、再说我不也没去她那么。”
“嗯,你来了我这儿,”薄谦意味深长的说,“差一点就喝了蜂蜜水。”
那次两人都进入状态了,被程幼婷一个电话打断,现在回忆起来,确实颇为遗憾。
于是陆时亦撞撞薄谦肩膀,“还喝不喝蜂蜜水?”
薄谦气定神闲地替他剪完指甲,没放手,直接把他腿架到了自己肩膀上。
昨晚折腾的太很,也让陆时亦难得地深眠一宿。翌日中午睁开眼睛时,陆时亦忽然有种非常玄妙的感觉。
——好像脑子被人撬开,填装了许多东西,又粘合起来。
他细细品味着那些填装物,有什么西北律师啦,随队医生啦,假扮男友啦,一个比一个荒诞过分。
......呵,这个狗男人,居然趁他失忆骗的他团团转!
行,那老子就让你尝尝骗人的后果!
陆时亦只穿一条内裤,咬牙切齿地打好包裹,直接买了张下午直飞法国的机票。
所以没等到小男友接他下班的薄谦,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回到家时,看到的就是扔了满地的衣服,以及一垃圾桶的计生用品。
那意思很明显:滚蛋,以后别想染指老子。
薄谦按住眉心,两人最近感情稳定,小男生不可能无缘无故跑掉。
眼前这种情况的成因很明显——这小家伙,百分百恢复记忆了。
薄谦早知道会有这一天,也做好了面对的准备,左手收拾一片狼藉的屋子,右手给陆时亦挂电话。
“喂。”打了好几遍才接通,并且那人语气相当之差,“有屁快放。”
“你在哪。”
“机场。”
“去哪。”
“你问题怎么这么多?”陆时亦舌尖顶顶上颚,恶劣道,“老子去哪跟你有什么关系,别烦老子。”
说完,啪地一声挂掉了电话。
吃了闭门羹,薄谦火速开车往机场走。奈何还是晚了,陆时亦的飞机二十分钟前已经起飞。
薄谦无奈,找阿梁打听到陆时亦接下来的行程。原来一个月后是motogp第一站,举办地法国。
陆时亦本来想提前五天到法国,利用休赛期好好陪陪薄谦。
这回好了,不用再陪狗男人。陆时亦下飞机后直奔伊瓦尔小镇,那个碧海蓝天的地方,从当地居民手中租了个爬满绿色藤蔓的小楼,准备给自己放个大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