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以为给这小家伙点苦头吃吃,让小男生讨个饶就好了,压根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
可要让他下狠手,说实话,对谁都行,对陆时亦却做不到。
这种束手无策的感觉让他更生气,俯身又在小男生下巴上咬了一口。
这一口是真是实实在在用了力的,小男生的肤色白、皮肤薄,两排凹陷的红色牙印瞬间显现,看着既可怜,又像是被烙上了某种烙印,标上了某个人专属的标记。
“嘶——”陆时亦疼的直吸气,薄谦继续问:“疼么?”
答案如出一辙:“......不疼。”
这回薄谦真的无话可说。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个嘴硬的小家伙。陆时亦到现在仍旧不知道哪里惹到对方了,也瞪着黑漆漆、雾蒙蒙的眼睛回望他。
两人就这么对视了好一会儿,薄谦忽然松手,自嘲似的低声嘟囔一句。
“你说什么?”陆时亦没听清。
“我说,”薄谦无奈地按按太阳穴,“我他妈真是疯了,才会跟你乱吃这种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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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律师这人一向斯文,陆时亦第一次听他爆粗口,还觉得挺新奇。
不过也终于搞清楚对方生气的原因,陆时亦边往回开,边解释:“那个女孩跟我要微信,刚说完你就回来了。”
顿了顿,他补充道:“就算你不回来,我也不会给她号码,我不喜欢女生。”
“是喜不喜欢女生的问题么?”薄谦板着脸,“是你为什么要穿成这种......让女生喜欢的样子。”
“......可我又不是穿给她们看的。”
薄谦还在按太阳穴,陆时亦决定彻底放弃面子,声音转低,“我是、我是穿给你看的。”
听到这话,薄谦表面上波澜不惊,装作刚才在走神的样子,“嗯?”
“——我是,穿给你看的。”
面子已经丢没了,陆时亦死猪不怕开水烫,这次回答的相当顺溜。薄谦看着窗外,淡淡地“哦”了一声,浑身的冷气倒是悉数散光。
回酒店的路上,两人都没再开口,车内气氛平和而宁静。
马路上的车辆很少,五六分钟才能看到一辆,陆时亦开的很慢很慢,为比赛崩了一周的神经浸润在温柔的月色中,终于得以缓解。
怕小男生开车久太累,半路薄谦叫他靠边停下,自己开剩下的路。陆时亦没拒绝,头半靠在车窗上,也学着薄谦的样子看风景。
山区的风景大同小异,重峦叠嶂,枝影横斜。树干随着车的前进快速晃过,最后连成一道漆黑的幕布,遮在眼前,似乎遮掉了所有的烦恼和不安。
路总要有终点,到酒店停稳车,薄谦轻声道:“小朋友。”
回应他的是清浅的呼吸声。
薄谦探身看了一眼,小男生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
小男生喝醉的时候,薄谦照顾过两次,发现他睡觉总喜欢皱眉。
此刻不同,他睡颜安宁,浑身都呈现出一种放松且开放的姿态。薄谦轻轻呼了口气,把大衣脱下来给他披上,用手机查看公司的邮箱。
陆时亦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男人撑着额头处理公务的情景。腕表指针走到右边,明晃晃地显示着现在已经是凌晨一点。
他在这里......睡了将近六个小时。
男人腰背已经不似之前挺直了,干坐六个小时,谁都好不了。陆时亦内疚的不行,直起身子问:“你怎么不叫我?”
“醒了?”薄谦从手机中抬起头,“正好,快回去睡。”
陆时亦点点头,把外套递给薄谦。冷空气倏地钻进身体里,冻得他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目睹一切的薄谦又把衣服给他披回去,皱了皱眉,“以后天冷,别穿这种破洞的裤子。”
“嗯,知道了。对了!”陆时亦还惦记着今天在电影院的事,赶紧叫住薄谦,“你说回来好好跟我道歉......要怎么道?”
“还有,咱们刚见面那天,你说想跟我谈谈......要谈什么?”
隔着车门,薄谦都能感觉到他嗖嗖往上升的期待值,心想,如果他知道“回来好好道歉”只是把他从妹子身边扯走的借口,“谈谈”是来找他算账的委婉说辞,会不会当场暴毙?
“等你拿了名次,”薄谦敷衍道,“我再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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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心情好坏与否,从表面上就能看出来,即使他表情是惯常的面无表情。
“昨天玩的不错啊小鹿!”
早六点,检修车上,程幼婷上下打量陆时亦一圈,啧啧称奇,“后半夜回房还能精神抖擞,你们真是太和谐了!”
陆时亦早习惯她带颜色的说话方式,怕越描越黑,干脆什么都不说,抱着手臂继续假寐。
对方摆出这种不配合姿态,程幼婷顿时索然无味,拿出小镜子抿着嘴唇补口红。途径检修中心,程幼婷下去取车,到体检中心时,简大勇也带着陆时亦离开,去做赛前例行体检。
体检无非是检查有没有服用或注射兴奋类、抗疲劳类的药物,程序很简单,主要是排队麻烦。
一百多位选手等着检查,两人足足折腾了一小时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