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月我就跟你说了,你怎么还没跟你爸妈说啊!”
“晓晓,不是慧姐一定要给你介绍,是那个小伙子真的不错,家里就他一根独苗,上头有三个姐姐,父母也都能干,父子俩都是咱们钢铁厂里的老员工了,知根知底的,那小伙子我见过,还来我家喝过酒,是个老实的。”
“再说,姐是真的不愿意你再这么耽搁下去了,你父母先不说,我没见过,可你那哥哥是真的不着调,上个月来找了你七八回,每次都是要钱,就这样的家,是真的不能久待,找到好去处还是走吧!”
“咱们女人是真的不容易,要不然我也不会这么来劝你。”
李慧是见过程晓哥哥对她的态度,那蛮横的样子,好像不是来伸手要钱,而是来讨债的。
她反正是对那人印象很差,哥哥没点哥哥的样子,二十五六的人了,还伸手朝妹妹要钱,没一点担当。
每次看到程晓一脸懦弱的给钱,她就生气,既气她哥哥,又气她自己。
程晓是个好姑娘,她不想她这一辈子就这么毁了,这才主动给她寻摸起了厂里的好小伙,如果能成就一桩美事,把程晓从那个家捞出来,也算是一件好事。
现在看来,她还是想当然了,上个月就透了口风的事,这个月程晓都还没跟她父母说,这一拖二的,人不可能等的,就他那条件,有大把的小姑娘愿意嫁,看来,终究还是要错过了。
“慧姐,这我都知道,我心里面也很感激你,可这个事,我做不了主的,我爸妈还想多留我两年。”程晓也没了喝粥的兴致,低着头说道。
她何尝不想脱离那个冷冰冰的家,可她走不了,她爸妈不会放任她的。
年初的时候,邻居因为想给她介绍对象而上门打探消息,被她爸妈赶了出去,那天晚上,她被一家人轮流训了一多小时,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哥哥没成家,妹妹自然不能嫁,如果她真等不了,那就打断她的腿。
她的年龄已经不小了,二十二,她哥比她大四岁,二十六了,她爸妈急着给她哥找对象,可就他那条件,普通的都看不上,毕竟好吃懒做,他养不了家啊!
于是,连带着她的事也耽误下来了,还是无期限的那种,因为她也不知道她哥什么时候能找到对象。
“唉,冤孽啊!你这么好的闺女,怎么就摊上了那么的家人。”李慧感慨过后,倒是没有再说什么了,毕竟他们是一家人,说多了,程晓可能会不开心。
转头一看,这不还有个吗!
“宝琳,你今年也十九了,要不要考虑一下?慧姐肯定给你寻摸个靠谱的。”
宝琳愣了一下,没想到这火竟然烧到了她这:“别啊慧姐,我还小呢!现在还不想说这个,我爸妈上次还跟我说,他们想多留我几年。”
看多了这时候妇人的生活,宝琳不得不承认,她被影响了,就比如李慧这个在旁人看来,生活过的十分美满的人,在宝琳看来,却是觉得累。
现在是大冬天,李慧早上六点就要起床烧水,做一家子人的早饭,小的还有帮忙穿衣洗漱,吃完早饭,急匆匆赶去上班,下班要做中午饭和晚饭,家务活她全包,家庭成员稍微有点事,都会叫她,一天都是围着他们父子五人团团转,没个歇脚的时候,偶尔公婆妯娌还给她添点堵,她觉得自己是受不了这样的生活的。
再说,这时候的婆媳关系是真的糟糕,她有些怕,如果可以,能避免自然是最好的。
现在她还没到二十,她爸妈都还没催她,她自然不想早早的结婚生子,那太累了,能躲几年就几年,躲不过了再说。
她是比其他女孩子要幸运的,她有把握能自己决定自个的婚事,不像这时候绝大多数女孩子一样,还遵从盲婚哑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你啊!行吧,就你这条件,多玩几年也不愁。”
“我也不催你,只要家里人靠谱,做姑娘的时候确实是开心又快活,能多开心几年就多开心几年吧!”
听到李慧这话,程晓嘴角挂上了苦涩的笑容,这人跟人的际遇是真的不相通,差别太大了。
后面三人没再谈论这事,因为办公室的人多了起来,不好再谈这个,会有人说闲话的,要是传出她们两个恨嫁的流言就不好了。
又过了几天,李慧在跟她们两个闲谈的时候,说到了之前给程晓介绍的那个小伙子,人已经找到对象了,话语里满是遗憾。
程晓那一整天都默默无言,很是感伤,但到底没见过,也不认识,内心对他没啥大的波澜,她感伤的是她自己。
到了二十六那天,厂里终于放假了,年假是十天,过了年初六才开始上班。
宝琳是二十七号那天下午坐车回的,虽然昨天晚上下了一场大雪,不过到了下午,已经化的差不多了,但是屋子外面冻人是真的冻人。
这次回家,她带了不少东西,两斤白面一斤肉一斤绿豆糕,这都是厂里年节发的福利,就跟中秋发了两个大月饼的情况差不多。
除此之外,她身上的票也花的差不多了,主要是肉票油票啥的,她都已经把票换成东西了。
所以,宝琳回的时候,直接带了一个麻袋,里面鼓鼓囊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