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木屋中的七位女子,忐忑不安地等待着审判,她们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将走向何处,又或者说她们根本没有未来。
那位救了她们的男子并没有伤害她们,而是取出了一包糖让她们分着吃,随后让她们在原地等待便先行离开,七个人里,有两个胆子比较大的,她们说:“逃走吧!”
“今天晚上军营肯定混乱不堪,咱们逃走吧!这是个好机会!”
一个略有些胆怯的女子说:“可我们怎么逃?会被抓回来的,到时候还不知要被怎样对待。”
另一个胆子最小的女子摇头:“我不逃,你们忘了吗?那位将军让我们在这里等待,如果逃走被抓,他们一定会把我们折磨致死的!”
“那难道就留在这里等死吗?反正横竖都是个死,还不如逃了!”
“是啊,平时咱们一点机会都没有,今天可不一样,胡人闯入军营,把我们抓走,若是时间长不回去,军营里的人肯定以为咱们都死了,咱们躲藏一段时间,再想个办法弄一份新的身份户籍……”
几人纷纷讨论起来,有想逃的,有犹豫的,还有不愿逃的,现场一度变得十分热闹,过了不知多久,突然有人敲小木屋的门。
那胆子最大的女子瞬间警觉:“是谁?”
她嘴上问是谁,已与另一个女子使过眼色,对方捡起了屋子里的一根粗木棍躲在了门后,稍有不对,便会给来人开个瓢。
“我叫周志,是来接你们的人。”
接她们?接她们回去?!
周志说完,发觉自己的话好像有点歧义,连忙道:“不是接你们去军营,而是去另外一个地方。”
陈七娘与管婉也一同来了,陈七娘听出里头那说话的人,小声喊道:“郑彩,是我,我是陈七娘。”
过了会儿,木屋的门从里面打开,周志等三人进去后,名叫郑彩的女子正戒备十足地盯着他:“你是什么人?要接我们去哪里?”
陈七娘正要先替周志解释,周志便先一步开口道:“这位姐姐,你别误会,我跟军营里那些人不是一伙的。”
他知道很难解释得清,只要自己还担着男人的身份一天,就无法令她们信任,可是面对这些戒备、不安的目光,周志又不想以男人的身份吓唬她们,反正这里也没男人在,周志咬了咬牙,郑重其事道:“诸位姐姐,请别怕我,我不是男人,我也是女子。”
这话一说出口,众女皆惊,郑彩嘴角一抽:“你哪里像个女人?”
周志身上没有一丝“女人味”,满手的老茧,眉毛从未修过,也不涂胭脂水粉,不着昝钗罗裙,刚才进来时更是昂首阔步——天底下哪个女人像他这样?
“真是稀奇了,爱骗人的男人我见过不少,却不曾见过像你这样胡说八道的。”
周志认真道:“我就是女人。”
“你哪里像个女人?”
又被问了一遍相同的话,周志说:“我哪里都像女人,因为我是女人,所以女人就是我这个样子。”
她这话说的令郑彩愣了一下,随即为了证明自己,周志快速脱了衣服。
在男人眼中,她很娘娘腔,不像个男人,在女人眼中,她又不像女人,周志也曾有过短暂的迷茫,这样的自己到底算男人还是女人?
但现在她已经想明白了,她是什么样子,女人就是什么样子,除了她自己,没人有资格为她是什么人下定义,她就是她,她是活生生的有尊严的人。
陈七娘与管婉也没想到周志居然是个女孩子,说真的,一点都看不出来,周志没有耳洞,走路也毫无娇媚仪态可言,他行事风格豪迈爽朗,怎么看都是个很精神的小少年,结果居然是个女孩?
周志压低嗓音很久,乍一变回来,还有点不适应,女孩的声音清清脆脆,这令郑彩等人不信也得信。
陈七娘震惊地问:“这么重要的事情,你直接告诉我们,这样好吗?”
而管婉抓了个很奇葩的重点:“那你大哥……”
该不会是大姐吧?
周志犹豫了下:“我没看过大哥脱衣服的样子,他、他应该不是女人吧?”
众人面面相觑,军营中居然还有个女孩子,这是谁都没想到的,郑彩对周志的戒备也略微松懈了些,她代表其他人开口问道:“你刚才说,是来接我们的,要接我们去哪里?不回军营?我们可是登记在册的军妓。”
周志说:“这个木屋太小了,住两三个人还成,七个人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离这里不远有一个废弃的农场,那里原是一位乡绅所有,数年前胡人袭击边疆,乡绅一家惨遭杀害,因为位置太靠近边境线,所以一直荒废着,我们可以到那里先住下来,再另做打算。”
说着,她扭头看向陈七娘,陈七娘会意,把自己身后背着的小包裹打开,里头居然全是金子!
“这是我们从军中拿来的钱,可以暂解燃眉之急,这位姐姐,我真的没有骗你们,你们先跟我们走吧!”
郑彩与其他人对视,寻求她们的意见,陈七娘与管婉则为周志说话,虽然她们很惊讶周志居然是个女孩,可这个事实令她们对她更加信任了。
最终,郑彩还是做主答应了,其余六人也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