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隐回答道:“真的不用,阳阳自己也说了不想看。”
“那哪能让她这么任性呢?”爷爷数落着,“小孩子不懂,你这么大的人了也不懂?我就问你,你不让阳阳去相亲结婚,以后阳阳老了怪你,你怎么办?”
谢隐沉默了一下才回答道:“等阳阳老了,我应该早就死了,管不着那么多。”
爷爷差点儿抄起鞋底揍人,奶奶说道:“不管能不能成,总得见一见吧,见一见又不会怎么样,你说呢?”
谢隐:“我觉得不行。”
他这样油盐不进,连奶奶都想抄小马扎揍他,大伯大伯娘小叔小婶姑姑姑父更是齐齐开口,一群人对着谢隐疯狂输出,搞得谢隐头都大了,好不容易从屋子里逃出去,看见正跟哥哥弟弟们打牌的郑阳,这群年轻小孩不知道刚才他受到了怎样的折磨,谢隐觉得不行,得跟他们好好交流一下。
于是他加入了斗地主大军。
郑阳一看她爸要打牌,赶紧推说肚子疼想上厕所,把手里的牌交给谢隐然后脚底抹油——好歹了当了这么久的父女,她爸打牌什么水平她了解,她可不想把白纸条贴得满脸都是!
可侄子外甥们不知道啊!他们还觉得谢隐牌技差,自己轻轻松松赢呢!
结果惨遭翻车,愣是一把没赢过!
“不玩了不玩了不玩了!没意思!”
“我也不玩了!二舅你欺负人!我要跟我妈告状!”
“就是就是,二叔你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那么喜欢往人脸上贴纸条啊,我还是不是你最爱的小侄子了?”
面对侄子外甥们的抗议,谢隐不为所动,“炸弹。”
又输了!
谢隐手里捏着纸条:“是这样的,其实我也不想总是给你们贴纸条,糊的满脸都是有什么意义?但游戏总有输赢,要是分不出个高低,那也没意思不是?所以总得有点筹码,愿赌服输。”
他说了这么大一大堆,侄子外甥们听得眼冒金星,“舅,你能说点我们听得懂的不?”
谢隐微微一笑:“其实很简单。”
当天中午吃饭,爷爷奶奶又要旧事重提,主要是催郑阳结婚,因为全家就她一个是结了又离,还是个女孩子,你说家里没个男人可怎么办哦!以后老了想上医院都去不了!
结果话刚出口,老大家今年三十四还没找对象的大孙子就主动吸引火力,老两口瞬间矛头一致对外,毕竟在他们心里,孙女虽然也疼,可最疼的还是大孙子,三十四了没对象,这可给爷爷奶奶愁得够呛。
大伯大伯娘对大儿子也很有怨言,大堂哥拼命吸引火力,感觉浑身上下插满了刀,还疯狂给其他弟弟使眼色,好兄弟就是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然算什么好兄弟?
于是郑阳成功逃过一劫,她埋头吃饭,谢隐慢悠悠地给女儿剥虾,快活不已。
因为他们县城的房子已经卖了,没地方住,原本是要住快捷旅馆的,爷爷奶奶心疼钱,不让谢隐乱花,安排他跟郑阳住大伯家,大伯家也在村子里,两层楼房加一层小阁楼,再多住两个人完全不挤。
原本郑阳已经做好被疯狂催婚的心理准备,没想到今年大堂哥主动出战,真可以说是牺牲自己照亮他人,实在是太让人感动了!
难得回来过年,郑阳也约了不少过去的朋友一起出去玩,逛逛街呀吃吃饭什么的,朋友们不像爷爷奶奶那样爱催婚,这让郑阳放松许多。
就这样,这个年算是郑阳从大学毕业后过得最轻松愉悦的一个年了,没有无休止的催婚催生,年后初五父女俩便准备回去,爷爷奶奶看见孙女要走,舍不得极了,拉着郑阳的手不愿意放开,然后不忘叮嘱她,要是认识了好对象,可完全要抓住时机。
郑阳:……
谢隐对她说:“爷爷奶奶老了,他们的想法可能永远都不会有所改变,但我们又不能这样跟他们断绝关系,所以要离得远一些生活,你不要因此感到自己做得不好。”
郑阳点点头:“我知道的,爸爸。”
谢隐笑起来,拍拍她的肩膀:“嗯,我们阳阳是个很厉害的姑娘。”
郑阳不好意思地笑了,银行放假到十五,好些天家里没人,还得大扫除,结果她却接到了唐笛的电话。
小姑娘在电话里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说自己活不下去了,可把郑阳吓得够呛,她赶紧问唐笛在哪儿,唐笛却只哭,不回话,还囫囵说了些感谢郑阳的话,吓得郑阳头皮发麻,生怕她做傻事,幸好她知道唐笛住在哪儿,赶紧让爸爸开车送自己过去,按门铃许久没人开,正在谢隐准备破门而入时,唐笛终于开了门。
她租住的是四十平左右的一居室,唐笛是个爱干净的女孩子,而且很是心灵手巧,平时经常自己烤点曲奇啊面包什么的,还会刻印章,郑阳来过她租的房子,房子出租时只有几样家具,但在唐笛的巧手下变得温馨又可爱。
可现在屋子里却是一片狼藉,桌子倒在地上,椅子四脚朝天,东西丢了一地,唐笛更是披头散发眼睛红肿,郑阳看见洒了一地的猫砂跟猫粮,因为房子很小,一眼就能看到底,发现唐笛收养的那只小猫不在,便问:“唐笛,你的猫呢?”
不问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