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南宫昶也没好到哪里去,若非会读书,识得几个字,城府又深沉,真不知道他还有什么优点。
南宫昶痛定思痛:“以后我每天只吃两餐饭。”
谷中是一日三餐,偶有夜宵,谢隐笑吟吟看着他:“此话当真?”
南宫昶鼻子动了动:“你今天做了什么?”
谢隐:“没做什么,也就是烤了几只鸭子,不值一提,你既然要减肥,那就别吃了。”
“……我是晚上那餐不吃。”
这话能信吗?
自然是不能信的,到了晚上,看到新的菜色,被那馋人的香气诱惑的口水直流,南宫先生终于还是屈服了,对此他感到十分羞愧,并且保证明天早上和菩菩一起练武。
他身体不好,也没习武天赋,而且都快而立,现在再学也来不及,所以南宫昶的计划是围着练武场走十圈。
菩菩抱着自己的小碗奋力刨饭,谢隐把她的碗换成了可爱的小碗,只有巴掌大,每次给她盛饭都不压实,因为这小胖妞不知饱饿,好吃的她便一直吃,然而饭吃八分饱最好,换了小碗后,虽然一顿吃两碗甚至三碗,总体却比从前少吃了三分之一,再加上运动量,奶膘退的很快。
谢隐又不是想让小胖妞变成小竹竿,只要体重数字不过分夸张,胖嘟嘟的也很可爱。
“教主,你这些天在忙活什么呢?你怎么都不闭关练功,反倒喜欢种地了?”
南宫昶好奇地问。
这也是苏婵跟菩菩都想知道的。
谢隐没有刻意去模仿师斐然,对于三人的疑问,他只是说自己有些事想通了,知道眼前人才是最重要的,到底是父女连心,苏婵与南宫昶都不觉得他的说法奇怪,惟独对他的爱好变化很不理解——教主算是练武狂魔,最多的一次闭关直接半年,这一回出关半个月了还慢慢悠悠,甚至自己挖了一块地种了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不知道在想什么。
谢隐道:“等种好了,你们就知道了。”
不过至少得再等三个月。
就这样,时间一晃到了月底,是在外头的赤火教中人回来的日子,谢隐让苏婵出去接他们,因为山谷外布了阵法,武功比苏婵差的想硬闯基本没门。
在外头负责打点赤火教名下铺子土地的是一老一少,老的仙风道骨,留着长长的白胡子,江湖人称“假神仙”,招摇撞骗有一手,偏偏他的话令人难辨真假,所以说他神,又说他假;边上十四岁的少女名叫凝雨,自幼无父无母,靠一手妙手空空的偷盗技术名闻江湖,还是个出了名的“采花大盗”,这两人的心眼加起来大概能绕江湖一圈,放他们在外头,师斐然很放心。
他虽醉心武学,却并非唯我独尊的人,教众上下关系都很好,因为人少,大家都是有故事的人,凑在一起便是缘分,赤火教与其说是一个门派,倒不如说是一个象征,一个让无家可归的人有了家的象征。
假神仙看到菩菩,顿时心疼坏了:“哎哟乖菩菩,怎么瘦了这样多呀!是不是吃不好睡不好?快过来,让贾爷爷看看。”
菩菩蹦到假神仙面前,这小老头在外面一副神仙下凡的模样,回到自己地盘嘴一张就露馅,哪里有什么仙气,这老东西最爱重口味,就爱吃那酸的辣的臭的,顿顿吃饭得有蒜,可惜为了假神仙的外表必须忍耐,他常常对此捶胸顿足,身为一个老骗子,竟连蒜头都不能痛痛快快的吃,何其可怜!
凝雨则直接甩出自己的大包袱,里面都是给菩菩和苏婵买的东西,当然,这其中可能也有些是她技痒时“不小心”弄到手的……
她虽是名震江湖的大盗,实际上也有自己的原则,比如不偷穷苦人家,不盗正义之士,那些为富不仁的富商跟贪婪成性的官员最怕她,还有自诩光明磊落实则藏污纳垢的正派之士也怕她,因此更加败坏她的名声,要是被人得知这个十四岁的少女便是赫赫有名的“妙手神偷”,怕是外面的生意做不下去咯。
“好臭!”
南宫昶最先捂住鼻子,“什么味儿,怎么这么重?难道是茅房炸了?!”
茅房炸没炸,苏婵不知道,但她耳力过人,听到了脚步声,是教中的仆佣。
惟独假神仙陶醉不已:“好香啊!”
众人纷纷看向他,他反问:“你们难道没有闻到吗?在这恶臭之中,还有一股异香?我觉得很好闻!”
菩菩捏着小鼻子,语调都变了:“爹爹!这是什么呀!”
这一屋子的人,除了活神仙一脸陶醉外,就连常年面无表情的苏婵都柳眉微蹙,显然螺蛳粉和臭豆腐的味道有些过于刺激,他们受不了。
南宫昶艰难道:“教主,你、你是煮屎了吗……”
谢隐无语地看他一眼:“那你吃吗?”
南宫昶:……
盛在雪白大海碗里的螺蛳粉表面上浮着一层鲜红的辣油,米粉雪白纤细,卤蛋对切成两半,绿豆芽热水焯过,还有碧绿的小青菜与大块大块的牛肉,当然,其中灵魂最足的是酸笋。
酸笋是谢隐自己做的,保证味道足够冲,还有细细的豆皮丝与腐竹,看起来极为诱人。
臭豆腐则煎的两面金黄,上面洒着谢隐自制的烧烤料,切碎的葱花芫荽和着蒜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