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张做工算得上简陋的面具,陈旧的白色上用红色画着斑驳诡异的花纹,一眼望过去全是大红色,看上去有些艳俗,而且因为久未见阳光,色彩有些暗淡。
罗教授戴着手套小心翼翼的将面具拿起来,拿着工具慢慢的清理着上边的灰尘,能看见底下已经有些掉色的花纹。
助手苏盼盼凑过来看,问道:“教授,这个面具是用来做什么的啊?看起来样子好奇怪啊……”
她仔细打量了一下,怎么看都觉得有些眼熟,嘀咕道:“这个造型和花纹,好像,好像狐狸!”
罗教授赞赏的看了她一眼,道:“可不就是狐狸吗,这是个狐狸面具。”
苏盼盼好奇的看着他。
罗教授将面具上表面那层污垢擦去,便能清楚的看见白色上那些暗红的花纹,狐狸样式的面具,暗红的花纹颜色也有些暗淡。
“……在以前的时候,有种老旧的习俗,那就是跳大神。”罗教授解释道。
当时有种人被称为神婆,传说神婆是能和神明沟通的人。如果有人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或者是生病了,那时候的一些人就会请神婆过来。
神婆会戴着特制的面具,祈求着神明的指导,让神明保佑“病人”痊愈安康。
而罗教授手上所拿着的这张面具,很大可能就是当初那些神婆请大神之时所用的面具,这也是具有很大的研究价值的。
苏盼盼有些嗤之以鼻,道:“什么跳大神,这都是封建迷信。我听我奶奶说,当时不知道有多少人吃香灰吃死的。生病了不去找医生,去找神婆,神婆就抓一把香灰给他们吃……香灰怎么可能治病嘛。”
罗教授随口道:“你这态度就不行,我们这一行的了,不管是做什么,最起码要保持一定的敬畏与尊重。你可以不信,但是你要敬畏,懂吗?有的时候,有些事情,是真的难以用科学解释的。”
苏盼盼撇了撇嘴,她才不信这些封建落后的东西呢。
罗教授眯着眼睛拿着白布擦了擦面具额头那里,眉头皱得死紧。
“怎么了,教授?”苏盼盼问。
罗教授伸手指了指面具的额头,道:“这里有一条缝,看样子有些时间了,应该是原来就裂开的,可惜了……”
这张面具虽然做工不算精美,但是寥寥几笔,却已经勾勒出那种狐狸所特有的姿态来,也算是很不错的了。可是偏偏眉心那里裂开来,完美的面具立刻就有了几分瑕疵。
还有就是一点……
“刚刚赵小虎的血沾了点上去,明明那油纸包裹得很严实的,也不知道那血是怎么渗进去的。”
罗教授皱眉说道,伸手抹了一把面具眉心那里的裂缝。
这条裂缝从眉心一直划到鼻梁那里,像是被人使劲砸在地上,砸开出来的一条缝,而此时,一条鲜红的颜色便沾在裂缝旁边,旁边暗色的花纹看上去就显得暗淡了许多。
罗教授伸手抹了一把,便将那点血给抹开了,擦得干干净净的。
整批文物,也就这张面具有点研究价值了,刚好过几日开馆倒是也能摆出来让人看看,算是挺有特色的东西。
罗教授将手套取下来,扭头对苏盼盼道:“你看着点,我去倒杯水。”
苏盼盼应了一声,将东西一一记录在册。等记录到那张面具的时候,她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然后目光落在那张面具上有些挪不开了。
看看,我就看一眼……
心里升出这么一个念头来,几乎是控制不住的,她伸手将面具拿了起来。
面具入手竟然不是冰凉的,反而倒是一种温热的温度,就像是人的体温一样,是温热的,暖和的。
苏盼盼目光痴迷的看着眼前的面具,慢慢的,将面具戴在了自己的脸上……
“你在做什么!”一声惊怒声突然从身后传过来。
苏盼盼浑身一震,原本有些呆滞的目光瞬间变得清明起来。
罗教授大步走过来,伸手将她手上的面具夺过来,痛心疾首的道:“你怎么没戴手套就动手拿面具?你不知道你手指上的油脂会破坏文物的吗?”
苏盼盼眨了眨眼,忙道歉道:“不好意思啊教授,我忘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刚刚就是想看一眼,就只是想看一眼而已。”
然后不知不觉的,她就将面具拿起来了,甚至,还想把面具往脸上戴。就跟……就跟着了魔一样……
想到这,苏盼盼浑身又是一震,看着面具的目光里带着几分惊恐。
罗教授摆了摆手,嘀嘀咕咕道:“你们这些小年轻啊,办事就是不细心,都说了碰触文物的时候,得戴手套,说几遍你们都记不住。”
苏盼盼连声道歉。
罗教授叹了口气,道:“算了,你去帮老周处理下周展览的事情吧,这里我自己来就行。”
他老人家小心翼翼的将面具放在桌上,灯光下,面具上的花纹像是活了过来,一行血泪从面具的眼眶中涓涓流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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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春路的博物馆最近有一个小展,因此最近这边倒是有几分热闹了,经常能看见博物馆那边有人进进出出的。
顾青瑾没事就喜欢抱着花坐在窗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