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洛芸蕊这表情,秦少天就知道她要说什么。不过,杰哥儿虽然只是个孩子,但他到底是嫡长子,在外面时还是应该给他一些面子的。秦少天从来都不吝惜教训孩子,但他却秉持着一个观念,绝不在外人面前教训孩子。
洛芸蕊勉强压制住了怒火,想起了方才的事情,想问又不想当着泰哥儿的面问,当下干脆就先将这个话题搁下了。
“娘,我看时间不早了,我们就先回去吧。”
洛张氏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到底没说。其实,哪里是时间不早了?往常洛芸蕊回娘家通常都是早上到,然后用了午膳后,歇到快傍晚时分才回去的。反正洛家离秦家也算不上很远,至少比起在泸州城的时候还要再近一些。
不过,到底今个儿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洛张氏就没有阻止。唤了个丫鬟去将留在后宅的昊哥儿和秦家的丫鬟婆子带出来,洛芸蕊一家很快就离开了。
秦家快速地离开自然是洛家二老爷料想到了的,只是他能够理解秦家的做法,但对于祥哥儿的恨意就更上了一层。虽说泰哥儿之前没有说得很明白,而且事实上泰哥儿指的也是祥哥儿的妻子,可洛家二老爷却不欲跟一个女子计较,自然到最后也只能恨上祥哥儿了。
当然,他这么做也没错,虽说对泰哥儿来说,印象比较深刻的是祥哥儿的妻子,但两人实在是属于共犯的,怨恨谁都不算错。
而那边,洛芸蕊一家坐在马车上,因为之前的惊吓,泰哥儿抱着洛芸蕊不肯放手,倒是弄得昊哥儿一脸想哭的表情,好在秦少天及时抱起了他。至于杰哥儿,他现在已经有不祥的预感了,老老实实地缩着脑袋坐在椅子上,别说吭声了,连抬头都不敢。
等回到了家中,洛芸蕊跟秦少天略略商量了一番后,最后还是决定由秦少天对杰哥儿说教。
至于泰哥儿,虽说他也长大了,但毕竟今个儿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他们夫妻俩都不打算在这个时间再对泰哥儿进行刺激,俩人都决定至少等一个月后,泰哥儿的情绪完全平静之后,再跟他讨论不可以随便乱跑的事情。而在这之前,那就只能是让他们或者丫鬟们多看着点了。
孩子的问题还是比较好解决的,无论是哪个孩子,即便是最为年幼的昊哥儿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只要多说几遍,他们都还是很听话的。可祥哥儿那件事……
那一天,祥哥儿夫妻俩都被洛家二老爷拘在了洛家。在这一点儿上来说,没人敢对洛家二老爷提出质疑。
按照本朝的风俗习惯,父母可以轻易将子女驱逐出门,但子女却不可以忤逆父母。像洛家二老爷强行留了祥哥儿夫妻俩在家中,即便是官府也不能有任何意见。
当然,有些事情不能仅凭泰哥儿的一番话就下了定论,哪怕所有人都觉得泰哥儿是不会说谎的,但不管怎么样,一个年幼的孩子所说的话还是不能完全相信的。
为此,洛家二老爷和秦少天都派人去了祥哥儿夫妻俩离开洛家之后置办的小宅院,那里的蛛丝马迹还是比较多的,尤其是他们再去洛家之前并未对此做过任何掩饰。
泰哥儿并未跟着父亲和外祖父一同去,主要还是秦少天担心泰哥儿又会陷入恐惧之中,但在此之前,秦少天却是问了他不少的事情。例如,宅子是怎样的?院子里有没有水井?有没有其他显眼的东西?屋子里都是什么布置?
可以确定的是,泰哥儿从未在父母的陪同下到过祥哥儿离开洛家后置办的小宅院里,因而当一切都吻合的时候,这些事情就不用多说了。
只是,问题又来了。
“蕊儿,我跟岳父大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只是在私底下对祥哥儿夫妻俩进行严惩。”
洛芸蕊抬头,目不转睛地看着秦少天,这个结果她事先已经有了猜测,但她还是想听听秦少天说出来的理由。
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秦少天挨着洛芸蕊坐下:“秦家和洛家是姻亲,哪怕我清楚这件事情跟洛家无关,但祥哥儿却的确是洛家的庶子,哪怕他已经分家另过他还是洛家的人。”
分家另过只是代表了失去继承权,当然同时也表示祥哥儿是不需要赡养父母的。但事实上他们之间的亲戚关系却仍然是存在的,就好比洛家二老爷分家单过后,泸州城的洛家仍然跟他们是亲戚,洛家大太太带着洐哥儿上京城,来投奔他们也是完全正当的。
“第一,我不想让外人议论秦家和洛家不和的事情。第二,我们两家最近都太招摇了,睿哥儿少年得志殿试第七名,但至少他这是依靠自己的实力。而泰哥儿呢?圣上伴读,这个位置太诱人了,知道的会说泰哥儿是因祸得福,若是不知道的怕是在背后早就议论开了。”
秦少天顿了顿,给洛芸蕊一个整理信息的时间。
“最重要的还是,我很清楚就算将祥哥儿夫妻俩送到官府也是完全没有意义的。泰哥儿没有出事,我们只有一些琐碎的证据,这些在衙门审案时是完全立不住脚的。所以,我们最后决定私下里处理这事儿。”
洛芸蕊沉默了一会儿,这些理由的确足以说服她,但若是想要让她赞同的话,还得看所谓私底下是个什么处理办法。
“你们打算怎么办?”
秦少天暗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