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芸蕊低头琢磨了一番,旋即苦笑着摇了摇头:“一起去京城吗?如果是我婆母倒也罢了,秦家老太太却是不可能的。”老人家本身就念旧,这秦家大宅子又是祖产,秦家老太太不可能会愿意跟着秦少天一起去京城的。况且,秦家的家业大部分还是在泸州城的,这若是真的打着一家子都去京城的主意,那更不可能选在这个时候分家了。
只要不分家,秦家二房就要为秦家打理庄子铺子,加上秦家二老爷又是庶子,等于是毫无任何麻烦,又一心为秦家着想。这样的人选,秦家老太太是不会放弃的。
其实,洛家大太太何尝不知道呢?她自然是觉得自己第一个想法比较靠谱,才说出来的。至于后一个想法,却是她为了安慰洛芸蕊,随口说说的。可是,若是真的让秦家分家,然后秦家老太太逼着洛芸蕊带着孩子留在秦家大宅里,却让秦少天一人去京城任职,那么最终的结果只有可能让妾室上位。
别说秦少天这会儿有多珍惜洛芸蕊,这再多的感情也经不起时间和距离的双重磨砺。或许一开始,秦少天还会念着远在泸州城的洛芸蕊,可这时日长了,怕是必然会将感情转移妾室身上的。甚至于等妾室生了孩子,怕是洛芸蕊只剩下了一个嫡妻的名分了。
这些事情,洛家大太太能想的到,洛芸蕊就算一开始没有往那方面想,可这会儿,被洛家大太太一提醒,却是不可能想不到的。低着头皱着眉,洛芸蕊开始琢磨对策。说实话,秦家老太太一向都会洛芸蕊不满,如果真的用这种手段来对付她,那是非常正常的。而且,这不是还有现成的借口吗?
洛家老太爷和老太太故去,按律例,洛芸蕊是要守孝三年的。在这三年内,不得饮酒作乐,不得食肉看戏,更不得与夫君同房。偏偏作为孙女婿的秦少天却是完全无所谓的,顶多就是七七之前守个孝,一旦过了七七却是完全无所谓了。
这初时,倒是无妨,谁也不会在洛家两位老人尸骨未寒的时候,提起给秦少天纳妾的事情。可等到了年关,或者开春以后,这事儿却是不得不提起的了。尤其是,洛芸蕊还怀着身子,这若是不给秦少天纳妾,真的是要将妒妇这个名头往自己脑门上挂了。
若是在长洲城的时候,因着离得远了些,很多事情倒是无妨的。就像上一次洛芸蕊怀孕,秦少天并没有纳妾或者收个通房,但因为长辈不在身边,谁也没法说洛芸蕊。可现在,秦少天远在长洲城,她却是在泸州城,两地相隔甚远,等秦少天年关时候回来,家里的长辈必是会给他安排通房小妾的。
思来想去,洛芸蕊不得不苦笑连连,这事儿根本就没有解决的办法。她怀着身子又守着孝,既无法与秦少天同房,也没办法亲自照顾他的起居饮食。等于说,这多几个房里人却是板上钉钉的。又或者说,她现在唯一的希望就在于秦少天本人了。若他能够把持得住,那么旁人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的。但若是他……
“少天是个好孩子,他不会负你的。”洛家大太太从洛芸蕊变幻莫测的表情里,也猜到了一些,微微叹气低声安慰着。只是,她的话终究也仅仅是安慰而已,甚至于在把一切都想通彻的洛芸蕊眼里,连安慰都算不上。
秦少天只要能够保证她的嫡妻的位置,和她所出的杰哥儿嫡长子的位置,那就已经不算是负她了。至于房里多几个人,却真心不算什么的。只不过,洛芸蕊却是明白,一旦两人之间夹近了其他的人,哪怕秦少天只是把对方当成发泄的工具,那也不是她能够接受的。
很有可能,她在表面上会默默地接受,然后在心里却将自己牢牢地伪装起来。从此以后,她跟秦少天就只能是夫妻关系,也只有夫妻关系了。他们会是一对相敬如宾的好夫妻,但却再也回不到从来那种亲密无间的状态了。
猛地抬头看向洛家大太太,洛芸蕊的脸上满是坚毅的神情:“我不会就此放弃的。大伯母,我很在意少天,不止是在意秦家大少奶奶这个名分,而是很在意很在意他这个人。所以,我绝对不会就这么认输,就这么把他让给别人的。或许我最终不会成功,但不管怎么样,努力过了,我也就满足了。”
洛家大太太很是震惊地看着洛芸蕊,她本来想说,是不是可以劝秦家老太太暂时不要想着分家的事情,又或者想办法全家人一起去京城。虽然这两个方法都不太可能完成,但总的来说却是一个比较委婉的方法了。可显然,洛芸蕊不是这么想的,看她的神情,竟然是打算搏一把的感觉。
“蕊儿,难道你打算一辈子都不让少天纳妾吗?”洛家大太太很是愕然地看着洛芸蕊,她从洛芸蕊刚才的话里听出了满满的情谊,也听出了洛芸蕊对秦少天那强烈的占有欲。可是,这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的吗?虽说秦家家风向来不错,但也仅仅是庶子庶女极少,却不是说秦家的男子就不曾纳妾。
“我不知道。大伯母,我真的不知道。”洛芸蕊面上虽然是坚毅的神情,但眼底里却有着一丝茫然:“我现在很在乎很在乎少天,是那种比在乎自己还要在乎他的感觉。可是,我不知道,假如有一天他又有了别的女人,我还会不会像现在那样在乎他。也许,我还能是一个好妻子,帮他管家理事,照顾孩子。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