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王府入京,就像是一滴水进了热油锅,吸引无数人的视线聚焦过来。
那头诚王妃带领着人浩浩荡荡地回了旧日王府,面对着这座曾经熟悉的建筑,不仅百感交集。
里头早就提前派人传信让人规整收拾好了,如今大小主子们马上就可以搬进去居住。主院自然是归了诚王妃,封千壁也是最好的院子,至于庶子姨娘们就回早先住的旧院子。
小郡主想住回曾经住过的地方,封宴不放心地让人看过了,将小郡主惯用的东西都搬了过来归置好了,才让人住了进去。
回到京城不能像在北洲那般随意,护卫不得进后院。为了小郡主的安全,封宴从北洲招募了精通拳脚的女拳师,让她们随身保护小郡主。
一安顿好,诚王妃就迫不及待的想将王府中馈握在手里,忙着恩威兼施收服人手。封宴不去理她,也懒得动这份心思,反正他不缺钱不缺人手,侍奉的人手都是从北洲跟过来的旧人,照旧用他们就是。至于一应吃穿用度,蒋兴业早就联系好了,完全可以和王府隔离开自成一体,各不相干。
在这个敏感的时候,什么名声孝道都是虚的,保护好自己才是第一。
面对他的做派诚王妃恨得牙痒痒的却无可奈何,还是那句话,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纸老虎。别看诚王妃担着一个长辈的名头,但是她手里有什么,光是那三千禁卫就碾压她和封千壁了,不要说封宴私下准备的护卫更多。
在路上的时候,诚王妃表面沉得住气,其实日夜提心吊胆,害怕封宴狠下心动手指使人要了他们母子的小命。
如今真正地回到了王府,她才真正地松了一口气,心落到了实处,开始去想其他的了。
让封千壁先下去休息,诚王妃先喊来了王府长史,让他代为上一封谢恩折子给熙宁帝,看什么时候进宫请安。
王府张长史的心情也甚是复杂,跟着诚王就藩,自己的前程就就是那样了。不想这一年过得是跌宕起伏,先是王府遭遇匪寇围攻,不但害死了诚王,连世子都没了。在他灰心丧气的时候,太子没了,诚王的子嗣要回京了。谁都能想到其中巨大的政治利益,不管以后封千壁和封宴这对叔侄中的哪一个当了皇帝,他这个长史算是鲤鱼跃龙门扶摇直上了。
不过也因为是前程未明,所以对选择哪一方站队更需要郑重,张长史自诩自己不是什么聪明的人,未免翻船,最好是谁也不站。
选边站也许有风险,不选最坏的结果也不过如此,因此他只尽到分内的事,其他的多一句话也不说。
所以面对诚王妃的吩咐,他老老实实地应下,就恭恭敬敬地告辞出去。
看着张长史退下,顾不得行程的劳累,诚王妃着急地问林嬷嬷:“安远侯府还没有信送来吗?”
诚王妃如今已经不稀得‘诚王’的位置了,一个王爷哪里比得上皇帝宝座?可是她也知道事关重大,自己一介闺中妇人,对朝廷两眼一抹黑,想帮儿子也无从下手。
皇帝到底是怎么想的,会不会过继封千壁,这都是目前急需要知道的。尽管在诚王妃想来,当然是过继壁儿为太子最佳啊。皇帝没了太子膝下无子,可不该就是过继皇嗣吗?那这辈分封千壁最适合啊,舍他其谁?
但是也不排除熙宁帝想为太子过继皇孙,那封千壁就无望了。想打探皇帝口风,甚至暗中推动封千壁上位,他们母子都需要帮手。
诚王妃最先想到的自然就是自己的娘家安远侯府,那是自己和壁儿最天然的同盟,有了他们壁儿好歹有了依仗。
还有京中的关系,都需要她重新去经营走动起来,没准以后都能成为壁儿的助力。
越想越是焦灼,诚王妃恨不得马上见到自己兄长,好歹有个能商量的人。
早在进京前,诚王妃就去信安远侯府,此刻林嬷嬷面露为难,吞吞吐吐地道:“没有呢,王妃。”
如今的安远侯是过继的二老爷的嫡次子,诚王妃的兄长原安远侯早已让爵,最大的原因莫过于林端之死。林端去了一趟北洲,最后死在了诚王世子手上,其中内情不说也罢。但不妨碍林二老爷迁怒这个嫁入诚王府的妹妹,而原安远侯在的时候就几乎是与诚王府断绝关系了,两家这几年来再无来往。
诚王妃柳眉一竖:“二哥莫非还记恨我不成,杀了端儿的又不是我,难不成壁儿当了皇帝安远侯府就没有好处,他们怎么能眼光如此短浅?”她气道。
说起来他们真正的仇人是封宴才是,如果真的有心帮林端报仇,更应该支持封千壁才是。
林嬷嬷呐呐不敢言。
其实夺嫡之事动辄就是抄家灭族,看着收获不菲,然而风险也大。不说如今的安远侯是个纨绔子弟胸无大志,就是京中的其他家族,官员们,也是谨慎地持观望态度。
就算是有心人也不会做得太露骨,所以在诚王府归京后,各家都派人来送了礼,尽到了礼仪就撤退了。
说到底,他们也在等着熙宁帝做出表态,然后决定下一步该怎么走。
而在三日后,似乎估计诚王府人休息好了,熙宁帝终于派太监传旨,宣他们进宫觐见。
也许真的是伤怀诚王之死,连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