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为了摸清北洲有多少闲置壮劳力帮着解决就业问题,‘仁和帮’对当地的青壮人口是有一个基本统计普查的,一个是靠着官衙已有的统计数字,另外则是‘仁和帮’的帮众来自各个乡镇诚里,通过他们的了解进行大概的估计。
‘仁和帮’不说掌握了全部,起码也掌握了八成北洲闲置青壮,以及闲汉帮众的动向,集聚地等信息。
至于那些有家有业有工作的自然不在‘仁和帮’关注的范围里,但是不说城里的男人,就说是乡下,能过安稳日子的,谁会冒着风险去加入私军造反?假使真的有人参与了诚王世子的造反事业,也必定是少数。不然参与的人数多了,男人们无缘无故地消失无踪,一定会引起当地衙门的注意。
接到封宴的信,柳青峰当即就派了手下帮众探查,他们都是北洲人,遍布各乡各镇,更了解当地情况。但据反馈上来的消息来看,并没有异常反应。
诚王世子如果真的想养兵造反,那需要蓄养的兵力就不是少数,而是成千上万的兵员,他们要从哪里来?总不能靠着三千禁卫打江山吧。
柳青峰同情地道:“是不是少爷误会世子了?世子是清白的。”
而且,柳青峰不解地道,“少爷为什么会认为是世子要谋反不轨,而不是怀疑王爷?”
照理来说,诚王才是一家之主,是世子的父亲,是北洲的藩王。世子要造反难道还能绕过诚王这个做父亲的,怎么想都没有这个道理啊?但事实上大家就是下意识地将诚王和诚王世子两人分裂开来看,压根没有想到父子一体,任何一方犯了事另外一人也逃不开干系。
封宴皱了皱鼻子,这也足以看出诚王和世子这对父子间的关系有多恶劣,大家潜意识中默认了两人形如陌路,世子的事情诚王该是不知情的。
深深叹了口气,封宴也很想相信世子是清白的,自己的怀疑都是无中生有的误会,可是心底总有一种感觉在告诉他事情没有那么单纯。
“真的没有异常吗?想想假如世子真的有私军的话,会藏在什么地方才不会被人察觉?养着这么多人后勤物资粮草兵器都不可或缺,而且消耗颇大,要怎么做才能不惊动人?”封宴凝眉苦思,自言自语道。
柳青峰也无奈,不是都证明是陈亦桐诬陷世子了吗?为什么少爷非要认定世子要谋逆造反不可呢?
“少爷说的一时半刻也不容易查到,属下需要时间慢慢查。”柳青峰无奈应道,随即劝说,“少爷何必杞人忧天,属下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怀疑世子,可是照属下看来,世子实在不像是会造反的人。”
“哦,你认为是我多想了?”封宴感兴趣地挑眉,想不到柳青峰会比他更相信世子是无辜的,他偏头道,“为什么,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初你可是落到世子的手上,他对你可不好?”其实何止是不好,应该是酷刑加身才对,没有后来的机缘巧合,说不定早就死在世子手上了。
想到当初柳青峰不由一笑,现在旧事恍然如梦,他道:“没有当初的事,也就没有现在的我了,说来我还得感谢世子手下得力,将我拿下才是,要不然我逃之夭夭,也不会有跟在少爷身边的一天,也更加不会有而今的事业。”
柳青峰有些感慨,但随即道:“不过属下认为世子不会造反倒不是因为这些,而是因为世子在北洲这些年没有高高在上一味骄奢淫逸欺压百姓,更是做了有益于北洲的事,实有爱民之心也。属下不信这样的世子,会想着挑起战火,陷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
对柳青峰这样从底层走出来的人来说,那些高人一等的皇族没有欺压剥削百姓就已经是难得的好人了,诚王世子虽然为人高傲,但是从来没有对着普通百姓践踏发泄,当然他也不会低下头对平民另眼相待,但这在皇族中已经是非常‘善良’的表现了。
封宴挖了挖耳朵,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指着柳青峰诧异地道:“你说父亲有‘爱民之心’?”
天啊,他这个做儿子的都不知道,柳青峰到底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他们说的不是同一个人吧?
柳青峰轻轻一笑:“有些事少爷大概不知道,北洲境内原本匪寇纵横,山匪林立,其他地方的人畏惧来往北洲,也有惧于山匪猖獗的原因。人身安全得不到保证,民风野蛮,自然不愿踏足此地。而这几年来,北洲搏击赛事闻名海内,引得人皆向往观看,这自然是少爷的功劳。而人多了,商道日益昌盛,却不见马贼匪寇拦道抢劫,使南北往来畅行无阻,人流如织,这就是世子之功了。”
‘仁和帮’帮众不乏走镖护院的,甚至被慕名而来的外地人聘请为保镖,远走他乡完成工作。从历年来他们反馈来的信息整合,就知道北洲地方治安是一年比一年安全,匪寇基本是销声匿迹。而听说当初一力推动了军队剿匪的就是世子,甚至派自己的身边亲卫亲自参与剿匪,而且成绩斐然。那些来往北洲和外地的人,没少感谢世子此举,心底念佛。
剿匪,封宴恍惚地想起,自己当初是不是从哪里听到过世子关于剿匪的话。
他猛然一惊,是了,就在当初他被柳青峰绑走的事件中,诚王世子借口是匪寇所为,让秦明协助当时的‘望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