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光闪过诚王的眼眸,他痛心地摇头:“这,这可是真的?怎么会,怎么可能,这可是陈国公的亲弟弟啊?”他跌足痛呼,“陈国公,哎,陈国公想必是不知情的。陈将军你焉何作出这等目无君父的事来,如何对得起国公爷坚守北洲几十年的辛劳,又如何对得起北洲信赖你们的百姓?实在是太荒唐,太荒唐了!”
像是不忍言说,诚王不住地跌足痛呼。
面对望过来□□裸的不敢置信的目光,陈亦桐羞耻得全身颤抖,几乎要站立不住。
此时他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一旁的陈简等人脸色发白,陈亦桐跟陈国公的关系太亲近了,他一人做的事却会影响到陈家上下,人们难保不会心生疑虑,怀疑陈国公真的对自己弟弟做下的事一无所知吗?乃至会不会暗中包庇,或者陈国公本人就参与其中呢?
陈简知道,此后陈家在军中的处境将变得艰难,要重获军心不说,重要的是还要努力打消朝廷对陈国公府的疑虑。
二叔,真的害苦国公府了!
和诚王一样愤怒的是知州大人,他冷哼道:“简直是岂有此理。方将军辛苦你了,请速速将人押回查明真相。边关重地不容有失,此事事关重大,我必上折请朝廷派人定夺。”
陈国公的地位太重要了,陈亦桐是他的亲弟弟,关乎边防,林知州只能奏报朝廷处理。
“林大人放心,本将晓得,这就将人带回去。”方驰烈匆匆道,有了陈亦桐在手,等证实了一切他的功劳是妥妥的,他也想早点赶回大本营,并接着处理接下来有可能发生的事。
当下方驰烈点齐军马,准备押着一干人等就要启程。
一起跟着走的还有陈简等人,事已至此他们不可能再留下来。
陈简当日何曾想到,他们是来找诚王世子的罪证的,结果却是将自家人送进了监牢。
这个时候诚王世子反倒成了无人问津的的存在,陈简心里未必没有未消的疑虑,但是现在不是重提旧事的好时机,主动权已经不在他手里了,只带以后从长计议。
陈简苦笑地看了眼深沉莫测的诚王世子,还有一旁的封宴,无奈地带着人掉头跟上。诚王世子也许未必清白,可是二叔却也不是真正的无辜,无论如何他一定要查清真相。不管是谁,暗地有多少人勾结柔夷,一定要将他们全揪出来。要不然对不起那些死去的边关百姓,对不起那些惨死沙场的兵将!
最后再回头看了眼整个人陷在阴影里的诚王世子,还有向他走去的诚王,陈简打马离去。
诚王没有随着大队返程,等外人都走光了,他向前走了几步,阴沉地看着岿然不动的世子,怒道:“怎么,不向本王请安吗?”
四目相对,僵持的气氛一触即发。
良久,诚王世子凉凉地一掀唇,嘲讽地道:“给父王您,请安了!”
空气不因人潮的离去放送凉意,相反,更形闷热。
整座庄园静悄悄的,似乎因为诚王的到来,察觉到主人心情的不渝而变得鸦雀无声。
书房的门被谨慎地关上,房间里只有诚王父子俩人。
蜡烛无声地燃烧,书房刚经过一场抄捡,虽然仆人慌忙整理过,还是看得出几分凌乱仓促。
诚王吃力地在椅子上坐下,拿起手巾擦了把汗水,肥胖的脸在灯下显得油腻粗糙。
他冷眼望着一边的诚王世子,眼光掠过一抹复杂,又很快隐去。
“今晚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说你蓄养私兵,图谋造反,你当真做了?”诚王逼问。
“父王的话何其可笑,若是我真的图谋造反,现在应该是在方将军的军营里,而不是好好的坐在这里。”他微眯了眼,森冷地道。
诚王气愤地一拍方桌,怒道:“你能不能好好说话。俗话说的好无风不起浪,如果不是你平日行事不慎,为何偏要怀疑你?也是我太过放纵你,将那三千兵马放在你手里,也不知道都拿去干了什么,才招来事端。好好的太平日子不过,你是想害了我们一家吗?”
“喔,那父王待要怎样?”诚王世子沉沉地问。
“把你那三千禁军交还给我,免得有心人再妄加揣测。”诚王理所当然地道。
诚王世子嗤笑一声,抬起眼皮道:“父王还当我是傻子呢,将禁军给你?你怎么不去做梦更快点。”他冷下脸,阴沉地道,“本世子的东西,谁也休想碰,我劝父王还是慎言!”
“那怎么就成了你的东西了?”诚王不悦地瞪着他,“本王才是诚王,他们是诚王府的护卫,还轮不到你做主。”
“是吗?那你叫他们一声,看他们到底是听谁的?而且,”诚王世子倾身向前,幽幽地盯视他,“皇上将他们交给你,还是交到我手上,你心里有数。我敢交,你敢接吗?”
一簇屈辱的火焰在诚王的眸中燃起,诚王的脸涨得紫红,死死地瞪着世子,咬牙道:“你这个逆子,到底谁才是你的父亲?你当真以为,你当真以为……。”
诚王世子狠狠地打断他:“住口,不需要你来提醒我。”
冷笑一声,诚王脱口而出道:“你瞒的过别人,却瞒不过我,别以为你做的事神不知鬼不觉,如果你敢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