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仙草正在跟那小婴儿对视, 却见赵踞负手从外走了进来。
原来赵踞昨晚守了半宿, 清晨便去洗漱早朝, 御膳都没有用一口, 便又匆匆过来了。
这会儿见仙草醒了,皇帝大喜过望, 忙上前道:“觉着如何?”
拓儿早乖乖地往旁边挪开,给父皇让出了一个位子。
仙草身子虽仍虚弱, 因为才见了新生儿,心里也格外欢喜:“好好的呢, 你快看这孩子……”
昨日皇帝只抽空瞥了一眼那婴儿,也没来得及细看。
此刻终于静下心来, 低头看时,心中微怔。
拓儿毕竟矮小,趴在床边上看不真切, 便着急道:“是妹妹!拓儿要看妹妹。”
赵踞嗤地笑了,把拓儿抱住,轻轻地放在床边。
拓儿半跪在床边上, 眼睛闪闪地看向那小家伙:“哇……”口中发出了长长的叹息,“她可真小啊。”
听到这样天真烂漫的孩子话,仙草忍不住笑。
但想当初拓儿也是这般小慢慢长起来的,如今已经口齿伶俐满地乱走了, 时间说快, 竟似白驹过隙。
这会儿拓儿目不转睛地看着襁褓中的婴儿, 脸上也徐徐地露出了一种极为纯真的欢悦笑容。
皇帝看看拓儿, 又看向那小婴儿,描绘着那小孩子有些熟悉的眉眼,皇帝的心里突然涌起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隐隐地有点儿不安。
他看一眼仙草,勉强道:“不错不错。”
不多时宫女送了汤药,伺候仙草喝了,她毕竟太过虚弱,很快又沉沉睡去。
皇帝吩咐谭伶仔细照看,又对拓儿道:“你跟父皇出来。”
拓儿本还赖在床边上打量那小家伙,闻言只得乖乖地听命。
随着皇帝来到外间,赵踞才问道:“父皇有一件事想问你,你要如实回答。”
拓儿道:“父皇问什么?”
赵踞问道:“你母妃分娩的时候……当时你为何不让父皇用沈大夫?”
小拓儿眨了眨眼,并不言语。
赵踞握住他的小手,把他拉到旁边的棋桌前坐了,才又温声说道:“如今你母妃跟妹妹都好端端的。朕只想问一声解除疑惑而已,不打紧,你心里怎么想的,只管跟父皇说,父皇绝不怪你。”
小拓儿闻言,才终于说道:“父皇,其实、其实拓儿也不知道,只是觉着,那个人要是进去了,母妃、母妃她……”
“你母妃怎么样?”
“母妃就会……不好。”拓儿低声说罢,深深地低下头去。
赵踞眉头一皱:“不好?”
拓儿揪着自己的小手儿:“拓儿很害怕,觉着那个人会让母妃出事。”
赵踞端详着自己的儿子,半晌才含笑说道:“拓儿很乖,你没有做错。但是父皇想告诉你的是,不管如何,都有父皇在,只要父皇在,就不会容许你母妃出事的。拓儿相信父皇,是不是?”
拓儿对上皇帝凝视的眼神,认真地点头答应:“拓儿相信父皇。”
***
一连数日,仙草的身体大有起色。
起初因皇贵妃身子不妥,一概免了妃嫔们请安,直到半月后,才许了大家拜贺。
期间颜珮儿也来探望过,瞧过那孩子的长相,便问道:“不知道要给小公主起个什么名字?”
颜珮儿所生的小公主,是赵踞给起的名字,单名一个“茁”字。
仙草说道:“还不知道呢,皇上说会去想了。”
颜珮儿看着那小公主挥动手脚的精神,笑道:“又多了个小公主,倒也好,从此茁儿也有个玩伴了。”
说了两句闲话,颜珮儿道:“有一件小事,我隐...约听说皇贵妃之所以突然早产,是因为受了谨宁公主的气吗?”
仙草诧异:“贵妃从哪里听说的?”
颜珮儿道:“那日皇上紧急来至紫麟宫,然后便命人把公主扔了出去。多少人都看见了,所以大家在猜测,是公主得罪了娘娘。”
仙草说道:“其实是她对我有些误会。”
见颜珮儿提起此事,仙草索性也不瞒着,就把皇帝本想将谨宁配给徐慈一事说了。
说罢后仙草道:“公主性子太急,以为是我出的主意,冲动之下话语中有些过激,她倒也不是故意的。”
颜珮儿深深看她:“你因而九死一生,至今却还为她说话?”
仙草道:“将心比心,她好歹也是金枝玉叶,何况先前本是说要配给小国舅的,在世人眼里看来,区区徐主事自然无法跟小国舅相提并论。既然公主不愿意,自然不会为难……改日我会叫人去告诉她,请她安心。”
徐慈再怎么样,也自有傲骨,不至于非公主不娶,何况对方竟看不上自己,以徐慈的性子,绝不会苟且。
仙草毕竟也是徐家的人,若不是皇帝主动提出这门亲事,她也从不会考虑谨宁。
颜珮儿徐徐道:“我先前没有做好月子,身子一直不妥。你如今很不必操忙,你若相信我,那便把这件事交给我,我去给你料理了就是。”
仙草意外:“贵妃……愿意?”
颜珮儿道:“你放心,十四叔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