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及时现身救了仙草的自然正是禹泰起。
仙草猝不及防地给他揽入怀中, 脸正撞在他的胸口, 只觉着将军大人胸前肌肉甚是健硕结实,撞的自己的脸隐隐做疼。
仙草仓促中抬头, 却见禹泰起微微敛着浓眉, 一拳将刺客击退。
他却并不往里去, 只是搂着仙草转身。
“禹将军……”仙草忙叫了声, 忍着呛咳说道:“得问问他是什么人指使。”
禹泰起却并不理会这句话, 只揽着仙草的腰大步往外。
仙草身不由己地跟着他踉跄而行, 这才发现原来客栈之中早就烟雾缭绕, 他们是在二楼, 那火像是从一楼而起的,火光跟烟雾交织之中,又有宫女们的尖叫声响。
仙草这才觉着惊心起来:“禹将军, 其他人呢?”才说了这句, 又给呛的巨咳起来。
禹泰起也不回答, 只是撕下一块儿袖子,把仙草的脸兜住:“别动。”
仙草还反应不过来, 禹泰起单手将她抱住, 双足点地, 身子跃起,竟是从二楼的栏杆前纵身往一楼跳去。
仙草只觉着身子陡然腾空而起, 正要尖叫, 又给那浓烟熏得几乎昏死过去, 忙尽量屏住呼吸, 不敢出声。
电光火石间,禹泰起已经抱着她落了地。
仙草感觉双脚踩在地上,这才大大地松了口气,但是惊魂未定,又见周围的烟雾中人影憧憧,传来了刀剑交击的响动,一时竟认不清是敌是友,也不知敌人来了多少。
禹泰起仍是不发一言,搂着仙草,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去,这会儿烟雾已经迷了路,且又是黑暗中,仙草几乎分不清门在哪里了,更不知禹泰起到底要如何。
只得不由自主地随着他,懵头懵脑地行进,突然间脚下给什么绊了一跤,若非禹泰起搂着,几乎要跌倒。
仙草忙忙地低头看了眼,却见竟像是一具尸体僵卧在地上,看打扮,应该是店小二之流。
仙草的心怦怦狂跳,浓烟又熏的眼中流了泪。
正在极难受的时候,身子又给禹泰起抱着跃起,紧接着,一阵风从前方吹来,送来新鲜的空气,这才好过了些。
等仙草抬头看时,才发现自己已经给禹泰起带着出了客栈。
直到此刻,禹泰起才松开手,仙草往后一跌坐在地上,不顾一切地低头喘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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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场暗夜来袭,禹泰起这边儿只伤了四五个兵士,来犯者却死了三人,生擒一名。
最倒霉的是那些宫女,给刺客杀了两个,自己踩空摔下楼梯跌死了一个,还有因为睡得太沉桃之不及的,经过今晚这场,十个人里头如今只剩下了五个人,还有三个受了伤。
事发的时候正是寅时,等消停之后,东方已经隐隐泛白了。
禹泰起的副官命兵丁清理了现场,又派一名生还的客栈之人前去报官,其他的人仍然重新整束,再度启程。
在仙草那一马车内,冬芳在昨晚上身亡,夏叶跟小翡都受了伤,只有慧儿还算好好的,却也因为躲避刺客额头上撞出了一块儿青肿。
经过这场,劫后余生,大家再也没有力气抱怨了,惊魂未定地上了马车,彼此相看,兀自瑟瑟发抖。
曙色模糊中,仙草看着前方面目全非的客栈,以及地上的尸身,默然转身要上马车,肩膀却又给摁住了。
原来正好禹泰起的副将送了披风给他,禹泰起把披风一抖,劈头盖脸地兜在了仙草的身上。
仙草仰头看了他一会儿,望着这张依旧沉静非常毫无多余表情的脸,咽了口唾沫道:“多谢禹将军。只是我在马车里并不冷,将军自己……”
禹泰起瞥她一眼:“你跟我一样?”说着便迈步走开了。
那副官回头瞪向仙草,又看看那件披风,似乎有些后悔不该在这时候把披风给自家将军,如今竟然“为他人作嫁衣裳”。
仙草只得裹着披风回到马车上,才进车内,众人抬头看见她,表情各异,慧儿先拉住她道:“姑姑,原来你没事!我方才还担心呢。”
仙草环顾周围,见冬芳不在,多了一个本来在第二辆马车上的宫女,却是原先在御书房当差的,叫做彩儿。
除了慧儿,其他的宫女都仿佛元气大伤似的,话也极少。
仙草因为目睹了这场无妄之灾,心里也略有些沉重,不愿多言。
慧儿凑过来,小声问:“姑姑可知道昨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些歹人是什么人,做什么突然跑出来又杀人又放火的?”
夏叶的手臂在奔逃的时候跌倒折了,虽然已经包扎过,却仍是疼的钻心,因恨恨说道:“多半是些逆贼,连一品大员跟御赐之人都敢动手,这些人实在该杀,应该查出来,把他们都诛灭九族。”
“听说禹将军的人拿住了一个活口,迟早晚会审问清楚的。”小翡说道。
突然彩儿低声道:“我在御书房的时候曾经听说过,禹将军在京内的时候,就有许多刺杀他的人,多半又是这些人罢了,只是不知道以后路上还有没有,这样神出鬼没防不胜防的,想想也实在吓人。”
大家听到这里,越发噤若寒蝉,慧儿也白着脸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