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顾娴不忍违背母亲的心意,撒娇道:“一辈子只有一次的婚礼,您能不能让我自己做主?以后的事,我都听您的。” “我知你看不上一些规矩习俗,总想着出尽风头,让别人羡慕嫉妒你,可是你要明白一点,自古以来都是枪打出头鸟,先出头的椽子先烂。” 平郡王甩掉顾娴的手,继续说道:“你先给我站好了,以前我是太放心你,太相信你,才把你养得狂妄起来。 你如今是风光,再风光能比得上当年冠绝京城的安阳长公?她才真正的风华绝代,连先帝都不得——可如今,安阳长公主和亲去了。 听定宁伯带回来的消息,说她日子过得还好,再蛮荒之地,同一群粗鲁的蛮子一起,还好这些话不过是宽慰陛下罢了。” “我未必就不如安阳长公!” “等你把温大姑娘压下去,再同长公主相比。” 平郡王妃难得强硬,顾娴没被狠狠收拾过,武王太宠她了。 “真正让别人羡慕妒忌不是看你排场多大,娴姐儿啊,当别人所羡慕嫉妒的东西成为你随手都能处置,你根本不用多说,她们也知你过得多好。” “我偶尔给娘家送一些珠宝首饰等物,给他们送去一批书籍,甚至一句话就能让你表哥他们去书院,你几个舅母把我当作活菩萨,我穿戴寻常,他们也只会说高雅。” 顾娴撇嘴嘟囔:“不就是低调做人,高调做事嘛?低调的奢华,我又不是不懂,可舅——武王的实力低调下去,怕是会有人认为他怕了李湛!” 输给谁,都不能输给李湛! 还有温暖! 顾娴只要想到在观太观被温暖推下去就气不打一处来。 “武王是给陛下面子,过定礼而已,是斗气的事?” 平郡王妃拍了拍顾娴,“你们成亲后,该在意朝政,等武王——你就是闹得再大,没人敢指责一国之母。” 顾娴心不在焉应了一声,“提前就提前吧,横竖当日我能见到温暖——娘,我不同你说了,娴去哄哄武王。” “去吧,好好对待武王,不可因他宠你,你就骄纵任性,男人的耐性有限,尤其是武王做大事的人。” “嗯。” 顾娴点点头,心说,自己还用母亲教? 她在婚姻同爱情上的感悟比平郡王妃丰富多了,世上没谁比她更了解武王。 ******** 温浪进屋便一头栽倒,醉得不省人事,送温浪回来的人是李湛的侍卫,解释:“王爷也喝多了就没亲自送温将军。” “我爹是不是对王爷做了什么?” 温暖招呼奴才送温浪去歇息,问道:“他们只是喝酒?” “王爷被温将军教育了一顿,也没别的,就是脸上挂了点彩,温将军说王爷就是长得俊,又会装可怜,才得逞的。 说温大姑娘不愧是长公主教出来的,外刚内柔,心肠软,总舍不得对在意的人生气,您看上王爷的脸,于是温将军把王爷打了——王爷没怎么躲。” 侍卫们今日算是大开眼界,原来魏王还有任人打的时候。 温将军喝醉后下手也有分寸,魏王受伤不重,不过脸上的青紫也得三天才能消去。 “他就没说别的?”温暖相信李湛没躲,可不信李湛一声不吭。 侍卫尴尬低头,“王爷说,凭着脸吸引温大姑娘,也是本事,他就是英俊,就是能让温大姑你心疼,说温将军倒是想让人心疼,眼光不行找了个没有心的。” “你们回去好好伺候魏王。” 温暖懒得听下去了,遣走侍卫。 就这? 这就是李湛护着孝顺岳父?! 真够扎温浪心的,虽然他对尹氏的情分断了,可温浪犯过的蠢是抹不去的。 “小暖。” “在呢。” 温暖走进内室,正对上温浪迷蒙的双眼。 可怜巴巴的,似被抛弃了,狗狗的眼神让温暖颇为无奈,长公主快点回京收了这条狗男人吧。 温浪沙哑说道:“我没醉。”他掏了半晌,掏出一张纸,递给温暖,“魏王的保证,他按手印了。” 温暖展开一看,颇是无奈,对上温浪向她邀功的眼神,“多谢您了,还是您想得周全,让魏王签字画押。” “嗯,嗯,嗯,他敢反悔,我豁出去命去同皇上闹。” 温浪放下所有的心事闭上了眼睛,喃喃说道:“皇上不欠我的,我真不要命,皇上也没辙,嗯,他没辙,就得顺我的心意。 小暖,小暖,你别怕,有爹给你兜底,只要你不想做女皇,颠覆皇位,爹帮你摆平——皇上。” 突然,温浪趴着床边,呕吐起来,好在有丫鬟准备的夜壶,倒也没呕到外面,不过气味难闻了一些。 温暖亲自伺候他漱口,扶他重新躺下,又等他睡熟后,端着夜壶出门,丫鬟连忙接过去,洗刷干净。 “蠢,蠢得可爱。” 温暖看着手中的纸张,嘴角忍不住上扬,不难理解前世温浪甘为李湛所用,除了报复武王致使隆承帝早亡之外,也为温柔求一道护身符。 ******* 魏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