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厥前的德妃突然想到梦中的情景,李湛身穿龙袍毅然决然远去……他说,她对不起皇上,对不起他,任由她如哭泣解释都无法挽回李湛。 梦中,她被幼子李湛抛弃了。 现实,她又被长子抛下了。 梦中,李湛好歹给她留下太后的名份,她顶着太后的名去给隆承帝守皇陵的。 现实,李逊什么都没给她,别说太后了,她竟被降位为嫔! 刘嫔不想清醒,不想面对残酷的事实。 往日她许多看不起的后妃都位于她之上,清风阁就比冷宫好一点点,真的只是一点点,往后她只能来往在清风阁同佛堂之间,离着皇上越来越远,仿佛隔了千山万水。 她还怎么再生儿子? 连皇上的面都见不到,赎罪的妃嫔哪能再轻易出门去? 本想着去皇家庙宇清修即日,她仔细调理身体,恢复最健康,最美的状态,等到隆承帝去皇家庙宇祭拜时,她来个惊艳亮相。 朝夕相伴比不上突然而至的惊喜,在寺庙中,也有几分神圣或是偷情的刺激感。 她始终认为隆承帝对自己是有情的,隆承帝比武王要更重情,更懂得疼惜身边的女人,这也是当年,她同时认识太子同武王,做了太子的妾,而没入武王府。 当年太子比不上武王的,太子之位岌岌可危。 当然,她承认隆承帝更容易心软,选择男人,还是挑个心软的比较好。 “娘,娘,娘醒一醒,儿子……儿子不是不认识你。” 皇长子使劲摇晃刘嫔的身体,哭得肝肠寸断,凄惨戚戚,“儿子始终记得您是生母,您也不想儿子不再是皇子,换了个爹!” “比起换娘,不是父皇的儿子对你的确是很大的打击,毕竟大哥就是以皇长子为傲的。” 李湛不紧不慢踱步过来,掏出翡翠鼻烟壶,放到刘嫔鼻下,他手中的扇子又在刘嫔身上几处穴位上点了几下。 刘嫔幽幽转醒,只觉得浑身被摇晃得如同散了架子,脑子昏沉沉的,“湛儿,不要恨我,我做一切都是为你,为了你呀。” 陷入梦中,她意识尚未清醒。 现实比她往日认为最残忍的梦还要残酷! 她宁可在梦中了,好歹她还是太后娘娘不是吗? “我是李逊,不是李湛!” 皇长子松开刘妃,满脸失望,带着几分癫狂,“你……你是为了李湛?那我算什么?算什么啊!李湛的挡箭牌吗?” 刘妃瘫坐在地上,按着太阳穴,“闭嘴,你胡说什么?!” 往日,她呵斥皇长子已经习惯了,没见到她头疼,还敢推开她,李逊还对着她大吼大叫? “好,好,我明白了,果然你是偏心的,你还是最疼李湛,我什么都不是,都不是。” 皇长子双手捂住脸,身体一个踉跄,几乎倒地,“你给了我希望,却又亲手打碎,你还当我是亲生儿子?只想吸干净我成全李湛,我错了,大错特错,不该因你一丝丝怜爱,遗忘以前你的偏心。” “你不配为人母!是的,你不配!当你算计我只为成全李湛时,你晚上不会做噩梦?你看着我对你无不依从,是不是笑得特别开心,认为我就是傻瓜?!” “殿下……” 皇长子推开上前的奴才,双眸赤红,“原来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是我错了,看错了你……” 砰,皇长子眼上挨一拳,出现一个黑眼圈,怒道:“李湛!” 魏王轻轻对拳头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皇长子,随后再次挥了一拳,皇长子脸上留下一对黑眼圈,不大不小,不偏不正,特别对称。 温暖嘴角动了动,明白了,龟毛魏王上线了。 “嗯,这回儿看着顺眼多了。”李湛淡淡说道:“大哥不过是换个娘而已,别弄得全天下人都对不起你,都算计你似的,你若真孝顺她,就不该明知是错,依旧听从她的命令。 就说今日的事儿,是你搬不动温大姑娘?不是该你断然拒绝,尽快离开阁楼才不枉你读了那么多的书。 母亲为你奔走,费心心思不是一日两日了,你若是个蠢货,当爷没说过,可你是蠢货吗?难道你看不出她为你谋划都会伤人害人? 你是不蠢,对你有好处时,她就是你亲娘,你是最孝顺的儿子,一旦对你不利,她自身难保,得罪了父皇,你就指责她把你当作挡箭牌,说她做这些都是为了爷。” 皇长子面色苍白,“我……” “你什么你?!爷哪句话说错了?!她把银子人脉都给了你,甚至掏爷的银子给你用,父皇册为魏王,她立刻把爷赶出皇宫,为了让武王叔亲近信任你,她没少让爷吃苦头。 今儿,你睁着眼说颠倒是非,你同她的矛盾纠纷,爷就是看个热闹,你们就不该是母子,自然会闹掰,可你不该把祸水引到爷头上去。 在父皇面前,爷只打你两拳,换个地方,看看爷能不能撕掉你的虚伪无耻,不就是想继续做皇子,不甘心出继吗? 你自己贪恋皇子富贵,舍了生母,别把过错推到生母同爷头上去,她是否为人母,不好说,起码对你还有几分真心辅佐,就是眼界浅了点,自作聪明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