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迹都赐给你了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岐瞅了周胤一眼,心里门清,吩咐何琛:“你去东宫一趟,让李越把这几幅画送来。
”
他一一把其余七幅古画说了一遍。
周胤在一边听了,也不禁惊叹皇太子的记忆力——方才皇太子只是扫了一眼,马上就把这几幅画的名称都记了下来。
何琛离开之后,林岐走到榻前,一一翻看那些古画,神情极为专注认真,弄得洪武帝也不敢打扰他了。
何琛很快就和李越一起过来了。
十六幅古画两幅一组展开摆在宽大无比的御榻上,洪武帝招呼林岐、周胤和赵
贡一同上前赏鉴,翻来覆去看,却都看不出真假来。
洪武帝和周胤这两位资深古画收藏者,面对此等场面,自是连连叹息。
就连严肃寡言如赵贡,这时候也紧锁眉头,一副不得其解的神情。
林岐眼睛亮晶晶,看看洪武帝,看看周胤,再看看赵贡,不禁笑了起来:“父皇,我能分清那幅是真迹,那幅是赝品!”
洪武帝摇头不信,一边摇头一边噘嘴,以表自己绝对不信,口中道:“朕不信。你凭什么认定?”
周胤在一边看了,心中好笑——陛下这个神态,殿下也有同款,当真是嫡亲的父子啊!
林岐笑容狡黠:“因为这八幅赝品,都是我亲手制作的。”
洪武帝:“......”
周胤:“......”
赵贡:“......”
林岐大步走上前,似是无意一般翻动着,把所有的画打乱顺序,然后招手示意这三位都围过来,然后一一讲解起来,把真迹和赝品的区别清清楚楚讲了出来。
讲完之后,林岐看向洪武帝三人,眼神乖巧可爱,不说一句话,可浑身上下却在喊:我说完了,你们快来夸我吧!
周胤不禁微笑,道:“殿下临摹做旧古画的技术,可真是登峰造极啊!”
林岐笑得眼睛眯着:“先生谬赞!”
他又看向洪武帝。
洪武帝被儿子这求称赞的眼神给俘虏了,忙大力夸赞起来:“岐儿的确天赋极高,父皇自叹不如。”
赵贡眉头一皱,正要斥责皇太子沉溺旁门左道,谁知林岐看向他,清澈温润眼睛里满是期待,他只得咽下斥责,勉勉强强道:“殿下天资聪慧,技艺高超,以后要更加用功读书,知行合一,了解百姓之疾苦,为大周奋斗,做一个胸怀天下的优秀储君。”
林岐笑得像个小孩子:“谢谢先生!”
赵贡还要继续说教,被林岐这样可爱的眼神一瞧,也说不出来了,脸也板不起来了,默默地把剩下的话全都咽进了肚子里,预备另寻时机,继续教育皇太子。
林岐乐滋滋去收拾铺满了御榻的画,洪武帝却反应了过来:“岐儿,你造的赝品,如何会到了子承手中?”
御书房里第三度静了下来。
三双眼睛都看向林岐,看他这下如何解释。
林岐是从来不怕尴尬的。
他微微一笑,道:“我练习临摹做旧时做了不少,正好当时安国公府的表妹也
在,就随手给了她几幅,谁知竟到了周先生手中。”
闻言洪武帝神情微妙。
他自是知道所谓的“安国公府的表妹”究竟是怎么回事。
周胤笑了,道:“在下长女是安国公府许二姑娘的闺中好友,这些画,的确是小女从许二姑娘手中得到。”
林岐麻利地卷起八幅画,一一装进锦袋里,还给了周胤:“先生,物归原主。”
周胤想起似锦要求他“爹爹你记得还我”,当
下含笑收了下来。
正在这时,小太监在外禀报:“陛下,庆王求见!”
洪武帝看了林岐一眼,道:“宣。”
庆王林嶂很快就进来了。
见林岐、周胤和赵贡也都在,他心知肚明,毫不惊讶。
行罢礼,庆王便恭而敬之地把一个卷轴奉了上去:“父皇,儿臣偶然间得了曹知白的这幅《疏松幽岫图》,经画院待诏王令诚、朱煜明联合鉴定,确定是曹知白真迹,特来敬献给父皇。”
何琛走过去,接过来奉给了洪武帝。
庆王笑吟吟看着洪武帝。--
林岐老是索要父皇的珍藏,而他则常常向父皇献上宝物;林岐临摹造假欺瞒父皇,而他每每敬献真迹。
他就是要通过这样鲜明的对比,让父皇和朝中大臣知道自己与林岐的对比,正是高贵与贪婪,孝顺与自私的对立。
周胤心里清楚庆王的用意,默然立在一边。
赵贡皱着眉头,若有所思。
林岐懒洋洋立在那里,如春日的微风和暖阳,闲暇而舒适。
洪武帝接过画,鉴赏了一番,夸奖了几句,然后道:“庆王很好,是朕的好儿子——这样吧,朕赐你一幅字!”
他命人准备笔墨,提笔饱蘸香墨,写下了“慎思笃行”四个酣畅淋漓的大字,又在下面加了一行小字:“某年月日书赐庆王嶂”,亲自盖上印章,赐给了庆王林嶂。
见状,周胤嘴角噙着一丝笑意,赵贡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