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交代我这些话,是让我继续父皇的老路,在自己的妻妾中搞制衡?难道母后不知道搞制衡的结果是什么?我难道不是父皇在后宫和前朝搞制衡的牺牲品?”
林岐说着话,眼泪早溢出了眼眶:“母后,不
管是朝堂,还是后宫,与其走独木桥一样费尽心机搞制衡,不如想办法全抓在自己手里。他朝我若为帝,朝堂和后宫,必须全听我的。”
他才不怕在史书上留下“排除异己”“独断专行”这样的骂名。
死了就死了,管他死后大浪滔天。
许皇后看着俊脸涨得通红,眼睛含着泪的林岐,心脏阵阵抽搐,疼得她快要支撑不住了。
是啊,林岐,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唯一的麟儿,比她的命还
要重要的宝贝,不就是林恒搞制衡的牺牲品?
想到林岐幼时遭受到的那些苦难,许皇后心疼得说不出话来,半日方道:“小凤凰,你若是不愿意,这件事......容我再想想......”
回到福宁宫,许皇后一直竭力维持的凤仪再难维持,疾步进了寝殿。
服侍许皇后的女官王云芝屏退侍候的人,又吩咐亲信守在殿外不让人靠近,然后才进去服侍许皇后。
许皇后扑倒在宽敞华丽的凤榻上,压抑的哭声隐隐传来。
见一向坚强的许皇后恸哭,王云芝心里难受极了,她侍立一侧,一言不发。
一定得让皇后娘娘哭出来,她实在是憋太久了,若是再不发泄,会疯掉的。
待许皇后哭声渐止,王云芝这才轻轻道:“娘娘,太后说苏嫔这一胎必定为皇上诞下皇子,因此把苏嫔接到延寿宫,亲自照管,又催着皇上把苏嫔的孪生妹子也封为嫔了。”
大苏嫔和小苏嫔这对孪生姐妹花是苏贵妃的庶妹,生母乃老镇南侯的西洋歌姬,因此大苏嫔和小苏嫔姿容艳丽,体态妖娆,颇具异域风情,很得洪武帝宠爱。
皇后娘娘是大周皇宫最勇敢最坚强的斗士,在斗士悲伤沮丧的时候,只有敌人才能让斗士重新焕发斗志。
片刻后,许皇后沙哑的声音传来:“扶本宫起来。”
为了林岐,为了远在泽州的许氏家族,她必须得披上铠甲,坚强起来。
许皇后离开之后,林岐倚着锦缎靠枕歪在榻上,静静想着心事。
他和他的母亲,虽然是同盟,却永远有着隔阂。
林岐想要这万里河山更加壮美,想要在这片土地上辛苦耕耘的芸芸众生更加安乐。
而他的母亲,想要他君临天下,也想要许氏家族割据一方无法撼动永保富贵。
这时候李越走了进来,凑近林岐用极低的声音道:“殿下,药已经送过来了。”
林岐面无表情:“实验过了么?”
李越低声道:“和先生已经在兔子等活物上实验过六轮了,雄性服用之后,欲心消减,而且不能令雌性生育。”
林岐声音平静无波:“给小苏嫔送去吧!”
他这父皇,什么都好,就是在女’色一事上,委实太没有节制,林岐上面有林嶂一个哥哥,崇宁一个姐姐,下面却有十一个弟弟和十三个妹妹,瞧着这态势,宫里的皇子公主还会不停地增加。
与其等洪武帝自己悬崖勒马,不如林岐出手帮他这父皇一把。
洪武帝这样的男子,让他在床笫之事上雄风不再,可是极大的一个打击。
反正当年苏太后和苏贵妃出手害他,他这父皇明明知道真凶是谁,却放纵纵容。
他们父子不过是半斤八两而已。
李越答了声“是”,自去安排。
出身镇南侯府的大小苏嫔是皇太子殿下布的暗棋,这个秘密就连皇后娘娘也不知道。
今日下午申时到酉时是林岐练习骑射的时间。
回宫之后,他一直以多病寡言弱不经风的形象出现,其实他私下里还挺喜欢习练骑射的,回到京城没法像在泽州一样方便了,他除了尽量寻找机会练习,还把洪武帝给他规定的骑射课都利用了起来。
林岐坐在圈椅里,修长的双腿伸了出去,等着小太监李青服侍他穿鹿皮快靴。
李青拿着崭新的鹿皮快靴,看看皇太子脚上的白绫袜,再觑一眼皇太子,试探着问道:“殿下,不换双白绫袜么?”
林岐浑不在意道:“不用换了。”
他又不是姑娘家,哪有那么多讲究,不过去练一个时辰骑射,还重新换白绫袜,麻烦不麻烦呀!
李青“哦”了一声,拿起鹿皮快靴,小心翼翼套在皇太子的脚上,还特地绑紧了靴筒上的皮质系带,免得露出白绫袜筒上绣的粉嫩可爱的小鸡崽。
也不知怎么回事,皇太子对这几双绣了小鸡崽的白绫袜格外钟情,穿过之后竟然不让他处理掉,还特地叮嘱他,洗后晾干继续穿。
哎,殿下可真是勤俭节约的好殿下呀!
林岐刚换好骑装,小太监就来禀报:“启禀殿下,秦二公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