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想相信他在改邪归正。
心里头矛盾极了,齐甯实在拿不定不注意,所以也不管是不是年节,各府最忙的时机,便派人去了摄政王府,给齐妤送了个信儿,急急忙忙的把齐妤给请了过来。
齐妤急忙来了国公府,齐甯派人传话的人说有急事,齐妤放下手里的活儿,马不停蹄赶过来,以为是薛玉章又招惹齐甯,惹出祸端。
进了屋以后,齐妤连裘衣都没解,就进了齐甯寝房的内间,见齐甯好端端的坐着,脸上也没有哭过的痕迹,甚至眉梢带着浅浅笑意,齐妤悬着的心才放下。
让丫鬟替她解了裘衣,松快快的坐下问道:
“你这丫头只当我是与你一般无需料理家事的闲人吗?说让我过来,我就眼巴巴的过来了。快说何事,若不要紧,看我下回还搭理你不搭理。”
齐妤喝了口茶定定神,才有心情与她打趣。
齐甯抿着唇,没有说话,只是将手边的黑匣子和一封书信推到了齐妤面前。
齐妤放下茶杯,疑惑的将那封信展开,从第一张看到第六张,一字不落,看完之后,她就明白齐甯把她喊过来的意思了。
“这信写的倒是言辞恳切,就不知有几分真假。他从未养过什么兰花,又有几分胜算。”
齐妤将信重新合上,装进信封里。
齐甯听齐妤说完之后,把手里帕子放到一边,主动将黑匣子打开,让齐妤看见匣子里的东西。
“这是……”
齐妤很是意外,将匣子里的玉兽拿到一边,将匣子里厚厚一叠,崭新崭新的万两面额的通兑银票拿在手中,随便翻看了一遍,笑问:
“他挣的?”
齐甯点头:“嗯。说是东城花市中,如今最大的兰花铺子,叫什么‘兰蝶轩’的,就是他开的,他还弄出了好些名目,一个年节,便挣了这么多,全给我拿来了。除了这些银票,还有他铺子的账本,像是怕我疑他私吞似的,把账本都给我送来了。”
齐甯的贴身丫鬟伶俐的把账本递给了齐妤,齐妤拿过账本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确定是货真价实的账本,不是糊弄事儿的。
薛玉章此举倒是大大出乎了齐妤的预料。
“他还真给做出来了,倒是小瞧了他。”
齐甯抿唇沉吟片刻后,说道:“每回我贴补了家用之后,他都会烦闷一阵子,其实我也知道,他并不是那种会心安理得用女人银钱的人,只不过被家事所累,他自小给捆着翅膀,他要做什么,我那婆母都不支持,久而久之,他便也颓废了。”
齐妤看着心软的妹妹好一会儿,问道:
“你掉孩子那阵儿,他还在外与那什么花魁不清不楚,这帐他认吗?”
齐甯低头拧眉:“他倒是跟我解释过,是永宁伯世子吃醉了酒,要强了那花魁,他是替花魁出头,没想到跟永宁伯世子惹上了官司,闹得满城风雨。他自己是这么说的,我也不知真假就是了。不过在那花魁的事情闹过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在外面胡闹过倒是真的。”
齐妤冷哼:“他倒是想胡闹,有那本事吗?”
齐甯一愣,没听懂齐妤的意思:“有什么本事?”
“没什么。”
齐妤低头整理自己的衣袖,目光落在薛玉章写给齐甯的陈情信和那一匣子银票上,若他真心悔改,齐妤也不是非要拆散他们,不说别的,就说她这个傻妹妹,嘴上说了大半年要和离,要和离,最后还是拖拖拉拉,什么都没办成,若她真心实意想和离的话,这么长时间,只怕都能再嫁了。
“所以,你喊我来就是为了问我,你该不该原谅薛玉章?”齐妤问。
齐甯也不隐瞒了,直接点头。
她对薛玉章确实余情未了,考量事情的时候,未免偏颇,这个时候,她怕再次做错决定,所以才特意征求姐姐的意思,若姐姐觉得可疑,那她也决然不会再与薛玉章假以辞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