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脸色很不好看。
就在刚刚,林不羡将赵金之死和林不彧被打断腿的这两件事结合到了一起,推测出了一个令她毛骨悚然的可能。
虽然林不羡竭力克制没有在林不彧面前露出端倪,上了马车的林不羡却几近脱力,险些瘫倒在车厢里,额上更是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上次,胡黎和杜仲两位名捕说过:赵金之死绝非偶然,他们调查过赵金的过往,凭借往日办案的经验断定,赵金的地位不足以到让人雇凶谋害的程度,那么只有两个可能,要么是凶手想要借此打击林府,要么……就该从林府的这位赘婿身上探寻缘由。
这次,林不彧身怀数件珍宝也只是被人打断了腿,凶手的目的是什么呢?无非是让林不彧行动不便,无法上京。
而林不彧上京的目的是什么?——从宁王的手里赎回云安的传家宝剑!
如果单纯的一件事还能用巧合来解释,那这一件呢?!两件事情的矛头都暗中指向了云安。
林不羡不觉攥紧了秀拳,心如浮萍,无依无傍,浮浮沉沉。
难道说……云安的身份已经暴露了吗?已经被某些人暗中盯上了。
林不羡感觉到一阵没由来的心慌,若真是如此……云安这次上京,岂不是羊入虎口?
自己该阻止她的,即便她是为了自己着想,愿意走这一趟,可自己已然猜到了她的身世,又怎么能让她涉险?
“林福,把马车赶快一些!”
“是,小姐!”
烦躁之下,林不羡破天荒地吼了一句,她只是想早点回去,好好想想对策,心中亦是一片茫然,京城距此不下千里,就算自己回去了,又能做些什么呢?!
……
另一头,一队身着鳞甲,手持长矛的侍卫迈着整齐的步子,出现在了京城的某条街道上。
鞋底踏在积雪上的“咯吱”声,以及铠甲碰撞的声音异常整齐,街边茶楼的二楼雅间里,窗户突然被推开了,似有什么人从里面向外望了一眼,又匆匆关上的窗。
侍卫们停在茶楼前,得益于这场大雪,街上的行人并不多,零星的几名百姓看到了这么多官兵,也忙低下头,匆匆行路。
被官兵一路护着的一顶软轿停在了茶楼门口,轿梁压低,门帘掀开,一位青年男子从轿子里走了出来。
只见他身披银色大氅,将衣服尽数裹在里面,头戴白玉冠,横插着一根白璧无瑕的发簪,由发冠两侧垂下两条暗黄色的丝绶,那对丝绶极长,顺着耳际一直垂到胸口。
男子的唇边留着一抹胡须,下了轿子后便负手而立,任凭鹅毛大雪飘在他的身上。
一名侍卫躬身立在男子身边,低声道:“殿下,就在这里,小的亲眼瞧见的。遵从殿下的命令,并未惊扰,立刻就去禀报了。”
男子点了点头,这才迈开步子向内走去。
此人是谁?正是当今圣上的嫡亲侄子,破例被赏了一字亲王的——宁王高怀。
太子薨逝,皇亲国戚皆奉旨入京吊唁,宁王刚从内廷出来,今日晨起便入宫面圣,叔侄二人聊了大半日。
皇帝痛失爱子,悲痛不可自持,又因朝廷一下子没了储君,他再看哪个皇子都觉得他们意图不纯,根本没有因为太子的薨逝而悲伤,心里高兴的紧,偏偏要到自己的面前惺惺作态。
便下旨不见任何人,却又悲伤难释,便想起了自己兄长的遗孤:宁王高怀来,想从这个亲侄子的身上寻求一份亲情慰藉。
宁王的父亲靖王,虽然从某种角度讲是被皇帝给逼死的,但也不知道这些年宁王高怀做了怎样的运筹,不仅破例袭承了一字王,还赢得了皇帝的诸多宠爱,皇帝对他不仅没有芥蒂,反而时常召见。
在燕国,即便是王爷之位也非永固,随着皇朝的更迭,诸多王爷的封号也会随之改变,以辨别亲疏。
一般而言:只有皇帝的同辈兄弟和成年的子嗣会被封为一字王,再远一辈便会改封为二字王,虽然是一字之差,封地和俸禄上也会有所体现。以此类推到了三字王的时候便走到了“王爷”的最后一代,三字王的后代只能称之为:郡王,郡王之下便是国公,公国再下为侯,至此便也出了“五服”,算不上是什么正牌的皇亲了,封地也会被朝廷收回九成,只留下极少的一部分用作府邸的基本运转。
宁王之父为靖王,虽然皇帝换了封号,却仍赐高怀一字王的尊荣,对高怀这一脉而言,都是莫大的萌荫。
是以高怀在内廷的身份很特殊,即便是皇子也对高怀礼遇有加。
今日,高怀从内廷出来,碰到了正要入宫的姑妈——永乐公主。
永乐公主是当今陛下的亲妹妹,当年夺嫡异常激烈,永乐公主为了帮助如今的陛下成功上位,自请下嫁给前朝的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年轻副将,并随夫君到疾苦的边陲生活。
说起永乐公主的这位夫婿,据说是位奇人,曾有一位高人预言:他会成为一代帅才,当今陛下笃信数术之说,“牺牲”了自己的妹妹。
结果确如预言那般,没过几年永乐公主的夫婿便手握兵符,有了他的支持,才让当今陛下的太子之位一锤定音。
当今陛下登基后,将自己的妹妹赐封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