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来积压了不少账本,等着我处理。”
云安震惊地看着林不羡,心道:这林四小姐也太敬业了,严老先生还给我放了十天的婚嫁呢,她结婚第二天就要工作了?
……
来到林氏夫妇所在的院落,由仪到门前禀报,守在门口的丫鬟进门通报,片刻后大门方从内部洞开,由仪回来对二人说道:“小姐,姑爷,老爷和夫人有请。”
趁着等待的功夫,云安悄悄问林不羡:“一会儿我怎么称呼你爹娘,是叫岳父岳母呢?还是随你叫?”
“叫爹娘。”
林威和林夫人已端坐在主位,看到林不羡和云安携手走进来,对视一眼,均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奇。
云安是什么个性,他们暂时还没有摸清,但自家女儿的脾性他们是非常了解的,既然能允许新姑爷牵着她的手一起来敬茶,想必是对这位赘婿非常满意的。
林夫人稍稍放了心,仔细端详起云安来,抛开他乞丐的身份不谈,单这么看还是配得上自己的女儿的,至少从仪表和风度上不输那个白眼狼钟箫廷。
林不羡将双亲的神色收入眼底,见他们放心了,才松开了云安的手。
瑞儿和由仪放下两个蒲团,林不羡率先跪了下去,云安也依样做了。
“女儿拜见父亲,母亲。”
“小婿拜见爹,娘。”
林夫人掩唇一笑,眼中满是慈爱,女婿对他们的称呼,要比自家女儿的亲热多了,对云安的满意又多了一分。
由仪端来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两盏茶,云安分别将茶盏托起,呈给林老爷和林夫人,说道:“爹,娘,请喝茶。”
云安忍不住多看了林威几眼,林老爷与云安的父亲有几分神似,云安看着林威,思念着自己的父亲。
林威接过茶,呷了一口,说道:“好。”
林夫人从袖口掏出一个鼓鼓的红包,递给云安,笑道:“今后你要和羡儿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是。”
红包很厚实,云安偷偷捏了捏,感觉里面应该是一沓银票,她咧嘴一笑将红包揣到怀里,甜甜地说道:“谢谢您的大红包!”
林夫人微微一怔,发出了一串喜庆的笑声,就连一旁的林不羡也忍不住勾了勾嘴角,林老爷顾及家主之威,没露出笑容也是在强忍着。
像林府这样累富三代的人家,看似什么都不缺,实则最稀缺的就是真情流露,林府已经爬的太高了,正所谓登高跌重,即便是在府中也要顾忌许多。
像云安这样将心情尽数表现在脸上的人,对这一家人来说,稀缺又珍贵。
“快别跪着了,都起来吧。”林夫人说道。
“谢母亲。”
“谢谢娘。”
林夫人点了点头,对云安说道:“林家子嗣单薄,传到羡儿这一代,我们两老口膝下只有这一个嫡女,你们要早日开枝散叶,撑起林府的家业。”
云安挠了挠头,问道:“娘,昨天宴席,咱们府上用的是什么酒?”
“是宫廷特供,千日醉。”
“这酒真好,我昨天勉强回到房里倒头就睡了,今天起来一点头疼的感觉都没有,您什么时候再赏我两坛子吧?”
林夫人笑道:“这有什么打紧的,你若喜欢,娘一会儿就差人给你送上几坛,不过千日醉虽好,也不要贪杯。”
“知道了,谢谢娘。”
三言两语,云安就借着撒娇讨酒,巧妙地告诉林氏夫妇:昨夜她喝多了,和林不羡什么都没有发生。
既避免了稍后林四小姐被母亲盘问的可能,也充分地顾全了林四小姐的脸面,一点露骨的字眼都没用。
林不羡自然是明白的,在此之前她多少都有些担心,担心云安会在父母面前说出什么不雅的话来,见云安处理得当,还无形中拉近了与母亲之间的距离,林不羡意外的同时也对云安产生了探寻之感。
这人……为何如此与众不同?
女扮男装,乞丐出身,宴席失礼,言谈间还常常语出惊人,可她却明白不能授人以柄的道理,硬扛着女子之身的秘密,不愿写字条告知,直到大婚之夜才仅告诉了自己。
晨起,瑞儿服侍她更衣,她对待下人的态度平易近人,很是客气,连一点主人的姿态都不曾表露,单单是这一点,就比外面那些大户公子哥强了不知多少。
就在刚才,不过三言两语便巧妙地解释了守宫砂还在的原因,避免了自己的一场尴尬,还讨的母亲满心喜欢。
云安正和林夫人聊得热络,突然转过头来,见林不羡正看着自己,云安脸上孩童般的笑容还尚未隐去,就势朝着林不羡挤了挤眉,那闪烁着光泽的眼眸仿佛在骄傲地说道:你看,咋样?我处理的不错吧?你娘亲她好喜欢我的。
林不羡立刻转过了头,垂下眼眸,面无表情,心中却发出了一声叹息:这人……刚夸过她就现形了,怎地连避讳也不知?双亲端坐眼前,怎能如此,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