份来强行离开,是不可能了。
眼下这个看起来甚至略显瘦弱的中国姑娘,比自己想象得要强大无畏,她甚至有备而来。
他便耸耸肩,无辜无奈地看向旁边的服务员:“所以这算怎么回事,我只是向你们购买了一件装饰品,我做错了什么吗?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我为什么要被拦下来,我不懂,谁能给我解释下。”
这时候饭店的大堂经理已经被惊动,匆忙跑过来了,随行的还有保安以及服务员,那大堂经理到底经验丰富,连忙将那外国人和初挽都请到了一旁,私底下解决问题,又让服务员维持秩序,免得引起骚动。
一时有服务员尽量安抚着那位外国客人,而大堂经理便对初挽自我介绍:“这位女同志,我姓洪,你可以叫我洪经理,我想问下,你为什么认定这位外宾盒子中有文物,有什么依据吗?”
初挽连看都没看过,甚至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她自然没依据,不过她现在从那位外宾的反应中已经笃定,这里面必然有问题。
当下便不动声色,四两拨千斤,试探着道:“洪经理,我记得就在前几年,北京饭店曾经请了悦雅堂的经理邱老先生来对饭店的各样古玩进行鉴定,以免暴殄天物,请问你们卖给这位外宾的所谓装饰品,可曾经过邱先生或者其它专家鉴定?”
那大堂经理听这话,便认真打量了初挽一眼。
他虽然对初挽面上客气,但其实心里多少有些小看了,毕竟他在北京饭店,各国来的客人都有,见识多了,他觉得初挽一看就是国内不太懂事的小姑娘。
但是,现在初挽能说出这件事,可见她的来路就不那么简单。
当下也不敢打马虎眼,道:“当时确实请了悦雅堂的两位专家来帮着看,他们列出的珍稀古玩名单中,并没有这把剑。”
剑?
初挽顿时明白了!
悦雅堂主营番外是陶瓷类,当时请了悦雅堂两位专家,十有七八是瓷器玉器专长的,对“剑”应该并不懂。
又或者说,这把剑是作为装饰挂在墙上的,所以成为了那次鉴定的漏网之鱼?
那位外宾如此看重,这应该是一把古剑。
而可以挂在墙上作为装饰的,极可能是一把青铜剑?
初挽也就道:“古剑鉴别复杂,和瓷器玉器字画都不是一个路数,两位专家的专长领域并不是古剑或者青铜器相关吧,只怕是有所遗漏,我家长辈恰好精通此道,刚才我一眼便看出,这匣子里的古剑怕是大有来历。”
这话说得那经理也是一愣,再次看了眼初挽:“这……”
其实初挽刚才说的这一番话,很有些套路。
这位洪经理说“剑”,她便推断是古剑,既然是古剑,很可能是青铜剑,但也不排除是别的什么剑。
所以她说话的时候,提到了“古剑或者青铜器相关”,这么一来的话,这把剑是青铜剑,那算是赌对了,如果不是青铜剑,那经理便会自动把这句话解读为两个领域,这其实是在这位经理的认知中进行了信息模糊输入,从而获得更多信息。
那洪经理一听,便道:“女同志,这把青铜剑就是我们墙上挂着的装饰品,就挂那里多少年了,我们也没找人鉴定过,今天这位外宾想要,我们也是想着给国家创外汇,就十美元卖给他了。”
初挽听这话,知道自己蒙对了,又套出一个信息来,当下已经摸清了里面的山高水低,开始侃侃而谈。
“我刚才一眼扫过,便看出来这青铜剑绝非凡品,但是具体断代还需要细看,如果只是普通古玩也就算了,哪怕几百块几千块,无非是损失一些钱,是不是?但如果这是罕见文物呢?要知道,如果真是战国青铜剑,没准是国家一级二级文物,放在博物馆里都稀缺,估计是镇馆之宝级别的了,这种珍稀文物,我们怎么能随便让它流落海外?”
她这一席话,可是把饭店几个工作人员说得心直往下坠。
最近几年,他们接待的外国客人太多了,那些外国客人对饭店的什么东西都稀罕,前些天他们还以五美元一个的价格卖出去几把算盘呢,当时这件事还被表扬了,说是新思路创外汇。
这把剑他们卖给外宾十美元,本来还觉得赚了呢,如果真是无意中把国宝给卖给外国人,导致文物流落海外,那罪过可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