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清脆的声音在安静的屋子里回响,显然是气得狠了。
高秀兰虎了一跳,连忙上去拦着。
“你看看你,这多大点事儿!也值得你这样?回头我去劝劝她啊,我劝劝她!”
俩人正说这话呢,就听见门开了的声音。
秦丽在屋外就听见她俩说话了,进来就笑着说:
“你们俩说什么呢?要劝谁啊?”
她穿着一身军便装,胳膊上带着红袖标,长头发梳成两个大辫子,在胸前甩啊甩的。
人看起来,倒是比原来在学校当老师时精神头还好。
看着又有冲劲,又有活力。
秦守得瞅了她一眼,叹了口气不说话。
高秀兰向闺女使了一个眼色,意思是让她别说话,老实点就完事儿了。
秦丽却没听她-妈-的暗示,而是走到两人边上坐下,盯着秦守得说:
“怎么,是想劝我啊?”
秦守得一窒,被这么直不隆通的问,他倒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他也不知道这丫头现在到底是怎么了,一点也不像原来似的,什么事都跟他们有商有量。
而是像撒了野似的,不管不顾,有不高兴的就直接跟他们呛。
天天出去搞运动,搞得理直气壮,一点都不避讳。
反而他这个自以为有理的,被她问的像是做错了什么事,心虚似的了。
秦守得看着女儿,只觉得身心俱疲。
女儿一向是他的骄傲,他从来没说过一句重话,现在他都不知道应该怎么跟他说了。
秦守得语重心长道,
“丽丽,你就听爸一句吧,去工厂上班。回头爸想想办法…”
“给我走门路,让我去当工农兵大学生是吧?”
秦丽毫不客气的,直接截过了她爸的话头,给秦守得堵的什么话都没有了。
秦丽面向忧愁的父母,理直气壮道,
“爸妈,我跟你们说过了。我现在在做的就是最好的工作。
我们H小兵是领导的忠实拥护者,我们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整个国家好。
我知道你们想让我出人头地,可没有什么是比我现在做的,更加快通向成功的捷径了。
我们要大串联,一直串联到京市区!去见领导!去把我们想说的话带给他!
到时只要我想上学,就可以当工农兵大学生!不需要爸你费劲巴力的给我搞名额!”
秦丽激情澎湃地说,满眼都是憧憬!
她像一个最成功的演说家,不停的夸夸其谈,简直就差站起来,唱一首赞歌表决心。
秦守得和高秀兰第不知道多少次的,被秦丽的话又说动了。
秦守得就是听她说,出去运动将来能很容易就能搞到工农兵大学生的名额。
所以才纵容她去干这一切,并且在单位的人问起,秦丽现在在做什么时,他就含含糊糊的说了这么一个方向,结果搞的单位的人都以为,丽丽马上就要去上大学了!
但今天,秦守得受到的冲击实在是大。
他没有像平时一样,被女儿几句话就忽悠过去,而是把刚才高秀兰看过的那张报纸,拍在了秦丽的面前。
“闺女,不是爸不相信你!爸从小就相信你,可是你看看,你要是早听我的,没准现在上报纸的就是你!
现在白白的便宜了秦绵绵那个丫头,所有风头都让她出了!”
秦丽听了这话一愣,拿起面前的报纸看了起来。
比文字更能抓住人眼球的,就是图片了。
图片里的两个人她都认识,而且再熟悉不过了。
秦丽的眼睛忍不住缩了缩,是程冀北和秦绵绵。
要是没有这两个人的话,可能她当时,就不会受那被□□、游行的罪。
她的脸上露出些狰狞之色,她曾经有多么恨这两个人,简直就是恨到骨髓里了!
她所有的一切,都因为这两个人全部消失了,从高高在上变成人人喊打的坏分子。
她胸口急速起伏,一股气直顶到脑门子。
可转瞬,她就平静下来,甚至还扯出了个笑来。
可要是没有他们,她估计也不会彻底想开,加入H小兵。
现在她带头批D人,抓人去游行,领着人□□,开大会…
她想干什么就可以随她怎么折腾,她看谁不顺眼,谁她都能斗一d!
她终于找到自己最擅长的事,这种不管不顾,肆意妄为的感觉可真好!
所以这才不到一年的时间,她已经混成了H小兵的小头目。
她脑子好,口才好,讲条例对话、搞文d,谁也斗不过她。
搞武d,虽然她不擅长,但她可以出主意,变着法的折腾那些人。
所以她现在在H小兵中,早已有了一号。
好些原来地位高的人,听到她的名字都闻风丧胆,见到她更是吓得直哆嗦。
这种把一切,都掌控在手里的感觉,可太好了。
至于她曾经以为的靠山,马思源和马局长…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曾经他们抛弃了她,现在她早已经把他们斗倒了。
当她看着马思远和马局长向她求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