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时没想起自己和薄绛的绯闻,有些难得的茫然。
……
监控室里还在闲聊,丁别寒却已经和易晚以静音的方式进行了第一段对话。易晚坚持要在阳台上和他单独谈谈。
“我不太希望别人听见……或许在这座洋楼里,我们谁也不能相信。”他说。
丁别寒半信半疑,却依旧收起了方才所制造的简易罗盘、跟着易晚向阳台走去。时至半下午,山上的天空却阴着。阴云密布,山雨欲来。
易晚就在此刻开口了。
“别寒哥。”他说,“你有没有觉得这栋房子……很奇怪?”
丁别寒:……
尽管小心眼于易晚在进入宅邸时的装傻,丁别寒依旧选择了合作:“我的确这么认为,不过很可惜,我没发现任何足以溯源的线索。”
傅宅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是一座大凶宅。一路上,丁别寒曾听见墙壁里轻微的敲击声、头顶上高跟鞋走来走去的声音,也曾感受到耳后突然吹来的凉风,与脚踝被不知名的东西抓握的触感。
可令他焦躁的是,他始终没能发现傅宅之内任何鬼物的行踪。傅宅兀自立在那里,对一切窥探心如铁石。这让他怀疑自己的能力,也怀疑自己是否能打过那法力高强的、能够避免他的追踪的鬼物。
“其实我有发现……”易晚顿了顿道,“别寒哥,你有没有发现也霖在进入这座宅邸后,便表现得非常不对劲?”
丁别寒:?
好像是有这件事。
“这里的确有一股隐隐的戾气。”丁别寒道。
“他刚才告诉我,这里的很多陈设他都像是见过似的。比如地毯、墙纸、鸢尾花、茶几上的摆件……就像他曾经拥有过它们。”易晚面色不改地叙述事实,“而且你不觉得那个傅总,也怪怪的么?”
丁别寒眼眸一眯:“什么意思?”
“好端端的,我们就换到了这座大宅里来。刚才我和工作人员聊天时,他们说原本规划的灵异鬼宅并非这里,而是另一座屋子。但傅总突兀地向节目组投资了五千万,要求节目组以这里作为场地。”易晚慢吞吞地道,“我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直到……”
“直到什么?”
“我在阁楼的小房间里,看见一幅画像。”易晚说,“你过来看看吧。”
丁别寒不明所以,只跟着易晚上楼。
走廊上的记录着两人的行动轨迹。终于,易晚停在了走廊尽头的一座房间前。
“就是这里。”他说。
房间堆杂着衣柜、杂物、和一幅倒在地上的画。画的旁边则七零八落地扔着几片的黑纸碎片。丁别寒目测将它们拼起来、能恰好达到这幅画的大小与尺寸。
丁别寒狐疑地看了一眼易晚,易晚却在进入这间房间后便低着头、不再说话。
那只画框有些陈旧,丁别寒不知道它是被故意做旧、以符合宅内气氛的,只以为它也是从民国时期传下来的东西。他谨慎地靠近这幅不带有任何阴气的画,用手小心翼翼地把它扶起来——
然后他就瞳孔地震了。
“这幅画像……”他惊愕地道。
易晚:“嗯……”
……这座鬼宅里,怎么会有安也霖的画像!!!
无数黑色汽车在丁别寒的心里飞驰而过。他震惊地看着画上的青年。青年穿着简单的衬衫,坐在画架前。他的五官与安也霖一模一样,气质却与安也霖全然不相似。
如果说安也霖是高傲的、却也热烈的、骄傲的,这幅画上的青年则尖锐而阴郁。他看起来比安也霖大好几岁,浑身上下却都是苍白虚弱的死气。只消一眼,丁别寒便看出此人已命不久矣。
“这幅画到底……”他试图向易晚确认。
“我不知道。”易晚说,“我只是看见它了。”
他垂了垂睫毛,有些疑惑地解释道:“或许这幅画上的人只是单纯地和也霖长得比较像?虽然他看起来比也霖大了几岁……这幅画像被扔到这里,是巧合吗?”
——不,不是巧合。丁别寒严肃冷酷地想。
作为常年在钢索上与死神搏斗的无限流玩家,他比任何人都明白,他的世界里没有巧合。
一滴水珠、一声叹息,或许都是解题的关键。联想到安也霖之前的表现、与傅总豪掷千金、插队进入节目的动作……丁别寒眉头一皱,觉得自己悟到了什么。
身为无限流玩家,除了超强的身体素质,丁别寒也是有些能力在身的。
例如根据面相观察吉凶,又或者……进行一些类似“通灵”的侧写技能。
此刻他看着画纸上安也霖的脸,观察他的眉眼走向、神态变化。画纸能承载的信息远比常人想象中更多。无论如何掩饰,画手的情感总会被不自觉地泄漏到画纸之中……
易晚看见丁别寒骤然瞳孔紧缩。他咬着牙,向后退了一步。
“怎么了?”易晚“疑惑”地道,“你觉得画上的人是也霖吗?”
“不,画上的人,画上的人……”丁别寒的额头沁出一滴冷汗,“他已经死了!”
“……啊?”
“这幅画里带着浓烈的执念与不甘……这是一幅描绘亡者、被画给亡者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