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奶奶看汤县丞应该就是去年刚分下来的官员,想起自家姑爷被风沙吹得干瘦的脸,一下心情就不好了,嘴巴里喃喃道:“姑爷要是也能分来香洲郡就好了。”
“奶奶,爷爷经常说祸福相依,你还想小姑丈从八九品慢慢往上爬呀!你看现在这疫情,没准来了这还容易有危险呢。”
“这不是还有福宝吗?”
得到奶奶信任的目光,楚楚忍不住有点洋洋自得:“那是!但是楚楚还是觉得小姑丈在青州比较好,爹爹都说,现在都是自己话事了呢!”
看笑得一脸狡黠的孙女,颜奶奶也笑了,想想也是,才一年多功夫,姑爷虽然还是从六品的官,可是行使的可是正五品的官职权限!可比考了探花郎的儿子还要好,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
看来是自己贪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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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人都是全副武装的,穿的都是楚楚取出来的防护服,戴的也都是医用防护口罩。
衣服的颜色也是平时百姓常用的中灰色,不然他们这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全部白色防护服进去肯定可以将人吓死,如果是在晚上出动,怕是以为是鬼魂呢。
汤县丞安排好衙门里的几个官员,亲自给他们带路。
出了城门,再往一条乡道上走,最多也就五六里就是白水村,水浸村就在他们村的隔壁,两个村就隔着一条村路。
选在这两个村应该也是因为距离县城比较近,而且村子够大,村里的房子也很多的原因,这样也方便官员和郎中们出入,节省不少人力。
接近村口就发现戒备森严,每走二三十步就有两个士兵,都是拿着刀叉的,不过村子很安静,倒是没看见有跑出来的人。
“原来村子里的人呢?”颜奶奶忍不住问道。
汤县丞在旁边解释:“这两个村本就是出现瘟疫比较早的,后来被传染的也多,当时就跑了不少人,到上一周接到郡府的通告,政府开始征用的时候,其实村子里除了染病的,也只剩下那些实在没地方跑的,和一些老的幼的。
没有患病的也没多少人,全部集中到村子里的祠堂和私塾里安置,也是在最边上的角落,没让他们接触病患。”
“这里的村民很听话?”看到村子里如此安静,不知道的还以为已经是个空村呢!楚楚好奇。
“谁不怕死呀?老的幼的集中在一起,走不动也不敢走,米粮都是提前给他们备好的,隔几天就给他们送一次,安置的屋子里也都有水井。”
听这么一说,感觉安排也很合理。
进入村口,远远看到一个大宅子,也许是已经看见了他们,这时已经有衙役跑进去报告了,四周没有比邻的大宅子跑出来几个人。
看着全身都包裹得好好的,其中两个身上穿的好像还是油布做的衣服,而且也都戴了厚厚的口罩。
汤县丞连忙跟他们介绍说:“跑在最前面的就是陶县令,陪同的还有两个官员,还有一个是主事郎中。”
包裹得这么好,也不知道汤县丞是怎么认出来的?
“这县令倒是亲民,都亲自守在这吗?”楚楚都有点被感动到了,对珏哥哥说。
“亲民不亲民,待一会儿看了才知道,十二皇子和钦差大人都留在香洲郡,现在没有一个官员敢跑的,但有的就是做做样子,这个陶县令的家人早早就送出去了,就留下他孤家寡人一个。”
颜奶奶叹了声气:“但凡人都是有私心的,谁不怕死呀?作为官员能不走就已经不错了,没有必要把家人妇孺性命都搭在这。”
焦仲珏摇了摇头:“对一般老百姓而言,奶奶这话所言不差。
但是享受着官家的俸禄,却不为百姓着想,那朝廷要这些人来干什么?
即使是官家家眷,平时享受了官家的利益和殊荣,就得为此付出代价,应该做百姓的表率,出事了跑在百姓的前面算什么事?
难道奶奶和楚楚的命就不值钱?还有千里迢迢跟你们一起来的唐郎中和其他一众人呢?他们都应该死吗?”
秋梨在旁边也嘟起嘴巴生气,也不记得自己的身份了:“就是,我们小姐还是官家小姐呢?难道就不懂在京城让人伺候享清福吗?如果这事发生在清流县,老夫人肯定也不会丢下太爷自己跑了。”
看秋梨义愤填膺的样子,说得不无道理,所以也没人觉得她僭越。
焦仲珏又说:“如果不是官家和富户先恐慌出逃起的头,哪有后来百姓的惶恐?你们现在来不知道,当初很多百姓为了往外冲,朝廷又派出士兵进行的拼死镇压,可死了不少无辜的百姓,这些是谁的责任?以后都要算的!”
汤县丞默默地听他们谈话,没有吭声。
陶县令看他们车停稳,就恭恭敬敬的想上前撩门帘,却被下马赶过来的子墨和两个护卫拦住了。
穿着防护服的秋梨率先跳了下去,又先把楚楚扶了下来。
把楚和秋梨穿的都是儿童版的,显得更加弱小,他们一看就知道两人是小女孩。
焦仲珏没下车就喝令道:“你们都退后,重新回到宅子去,把郎中和可以使用的人集中起来,都烧有汤药了吗?”
随后跳下来的焦仲珏,一样的穿着防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