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一时间充满了火药味,禅院朔抬手揉了揉额角,想到麻仓叶王在千年前做出的事,觉得这两个人的关系更差了完全不足为奇。他目不斜视地将左手边的点心推给安倍晴明,右手边的汤品推给麻仓叶王,突出了一个一碗水端平:“不管怎么说…”
他看了看源满仲和源赖光,柔和下表情低声说道:“万分感谢。”
“您言重了。”“我可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两个人同时说道,麻仓叶王停顿了一下,似乎从安倍晴明的态度中领悟到了什么,眯了眯眼露出了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你果然早就知道。”
“其实也拿不太准啦。”安倍晴明眨了眨眼,一点都没有想要往自己身上揽功的意思,轻描淡写地说道,“就算我遵循的是生老病死的自然法则,有叶王阁下珠玉在前…我这样可一点都不‘出格’。”
虽然真实的安倍晴明稍微有点颠覆了大众印象中“完美”的形象,但他首屈一指、名传古今的“大阴阳师”的称号可不是吹出来的,再加上他在占卜上的天赋点的实在过高——除了对禅院朔时灵时不灵之外,他在很早的时候就有了模糊的预测,会有人在某个时间点闯入灵魂的安眠之地,只是没有想到这个人是麻仓叶王而已,不过…这样不是更好了吗?如果说原先他的把握还只有五成,有了麻仓叶王之后,他百分百地确认他们会被安全地弄出去。
说是在未来相逢就是在未来相逢,他可不想要违背承诺,更何况…安倍晴明看着禅院朔脸上轻松的笑意,端起茶杯挡住了自己上翘的嘴角,哎呀哎呀,这不是皆大欢喜吗?
“叶王君是用了泰山府君祭?”禅院朔略微有些迟疑地说道,“是用的晴明君的版本?”
问题是他记得泰山府君祭有一个弊端,那就是在转生之后并不会苏醒前世的记忆,如果不能在有生之年破解“胎中之谜”的话,这辈子也就是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度过自己的一生,正常地步入死亡,他得以避免是因为灵魂上的特殊性,而麻仓叶王…
“是,不过那种转世可不是我想要的,所以我做了一重保险。”麻仓叶王浅浅颔首,“或者该称之为一个锚点。”
“锚点?”禅院朔明白麻仓叶王指的是什么,“你想办法保存了自己的记忆?”
“瞒不过您,我将它存放在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其实麻仓叶王本来想放到源家,但他可不敢保证源赖光会不会干脆将其销毁,所以在思考过后,他找上了…“是禅院家。”
“禅院?”禅院朔愣了一下,大脑中灵光一现,忽然想到了在很早之前,拜尔在潜入禅院家寻找有用的典籍的时候,那个被单独放置的还设立了特殊结界的书架,如果没记错的话,好像上面就只放了一本书?也就是因为这个,拜尔才会被发现,该不会那就是麻仓叶王的“保险”吧?“涉一君居然会同意…不,如果足够有意思的话,他才不会管那会不会给禅院家造成麻烦和威胁。”
麻仓叶王也是这样想的,他甚至还能回忆起当时他找上禅院涉一的场景:
充斥着血色的一年过去,好像一切都步入了正轨,平安京重新恢复了“和平”的景象,但暗地里却没有任何人有想要放松的意思。
麻仓叶王的突然消失和失去踪迹,带给了他们极大的恐慌,因为谁也不知道这个疯子会什么时候又冒出来,给幸存的人再次带来无法驱散的阴影,再加上谁也弄不懂麻仓叶王究竟是什么打算,于是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知情人之间一直都是处于一种紧绷的状态。
禅院涉一嘴里叼着细长的草茎,懒洋洋地躺在屋檐下,一只手搭在额头上挡着不算强烈的阳光,看起来有些昏昏欲睡,作为实权家主并且上面没有脑子僵化的老头在就是有这样一种好处,那就是在自己的地盘,没有人会对你的行为指指点点,说不定还会有人称赞你一句“不拘小节”。
禅院涉一伸了个懒腰,忽然翻了个身,眼神瞟向了院中围墙下不知何时出现的身影,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说道:“我就说这个结界是个废物,该防住的一个都防不住,防住的净是些没有用的家伙。”
“需要我替你加固一下吗?”麻仓叶王就像是在自己家中一样,平静而又自然地说道。
“如果这也要算在接下来的交易中的话,请务必这样做。”禅院涉一打着哈欠坐起身来,他可不认为麻仓叶王此行是来对付禅院家的,八成是有需要他“帮忙”的地方,“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想来你也不想弄出什么大张旗鼓的动静。”
一本薄册出现在了麻仓叶王的手中,特殊而又诡异的咒力蔓延开来,禅院涉一一个激灵,眼中残余着的困意瞬间消散,取之而代的是谨慎与警觉:“这是?”
“泰山府君祭。”麻仓叶王一抬手,掀起了平安京混乱的术法就这样飘到了禅院涉一的眼前,“无需你多做什么,唯一的要求就是保存好它。”
“就这么给我了?”禅院涉一挑了挑眉,拿起泰山府君祭,手指轻佻地在上面弹了两下,“你还真不担心我会做出点什么。”话虽是这么说的,他的脸上却看不出有半分对于这种禁忌的术法的兴趣。
“就算你想要做点什么也无所谓。”
“你还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