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还是再素一点?”麻仓叶王刚进门的时候就听到了这样一句话,他迟疑地停下了脚步,看着似乎在与葵商量着什么的源满朔,礼貌地询问道,“是我打扰了吗?”
“不,叶王君,不如说来的正好。”源满朔抬头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了麻仓叶王,征询着他的意见,“看看这些,我感觉还是纯色好一些。”
什么?麻仓叶王有些疑惑地接过,低头看了一眼之后,他的表情顿时变得难以言喻:“…这样看来,确实纯色比较好。”
“那就这样定了,不会出错就行,其他这些花色放到宿傩的身上,我都怕我以后再也不敢看相似的东西了。”源满朔松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心中甚至浮现出了两分解脱,他是真的后悔自己当时随口说的要求,也不知道这究竟是在折磨谁?“简单做一下,这样总不至于太过违和…吧?”
虽说是女式和服,但其实最后也没有完全符合规制,只是仿照了样式,颜色也选择了不易出错的白底黑边,唯一略显突兀的就是腰带系起来后在背后显现出来的蝴蝶结,但是说实话,源满朔为了不要荼毒自己的眼睛已经尽力了。
虽然但是,您完全可以更换一个要求。麻仓叶王展开扇子挡住了自己的下半张脸,同时也遮挡住了自己抽搐的嘴角,只要能够达成一致…我想两面宿傩应该也不见得愿意穿女式和服吧?
“自然不行,这可是‘尊严’问题。”源满朔似乎看出了麻仓叶王在想些什么,肯定地说道,“‘自食其果’这种事我一定要让他尝到滋味。”
“您真是…”麻仓叶王哑然失笑,他对此并不在意,自然也不会提出什么反对的意见来,“只要您喜欢就好。”
源满朔抬头看了看麻仓叶王的脸色,然后让葵将东西拿走,并让周围的人都退下去,等到只剩下他们两个的时候,他将茶杯推到了麻仓叶王的眼前,轻声说道:“很累?”
“…瞒不过您。”麻仓叶王停顿了一下,眉宇间浮现出了些许郁色来,“并不是没休息好,只是…只要您不嫌弃我的打搅就已经足够了。”
就像之前所说的,他越来越难以忍受愚蠢丑陋而不自知的麻仓家,那些仿佛无时无刻都充斥着贪欲与算计的心音让他感到无比的疲惫,所以他越来越频繁地拜访源家,也只有在源满朔身边他才能喘上一口气,得到片刻的安宁。
可仅是这样,却依旧有不知死活的家伙在背地里叽叽歪歪。麻仓叶王的眼底泛起了暗色,负面情绪仿佛具现化出来了一样在其中黑压压一片,要是有其他人看到绝不会有半分想要上前求助的念头,只会想要离得越远越好。
说我要被源家笼络过去,说我眼高于顶,说我怕是早有异心?这倒是说准了,既然如此……
源满朔轻叹了一声,他能够想象得到[灵视]所带来的究竟是什么,他曾经尝试着去倾听别人的心音,但是在一瞬间汹涌而来的声音让他都有了片刻的失神,在短短几秒后他就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关闭。
而这还是在他能够随意控制开关的情况下,像麻仓叶王这样无时无刻都在被动接受别人或好或坏的情绪话语的状态(尤其还是在麻仓家),现在没有变成一个“疯子”都是一种奇迹了。
“要出去走走吗?”源满朔起身向麻仓叶王发出了邀请,“我也忙了一上午,正好起来活动活动。
麻仓叶王愣了一下,然后微笑着同意了,他知道源满朔是为了谁,而他自然也没有不接受的道理:“让您费心了。”
“只是散步,并没有费心这一说。”源满朔摇了摇头,任由葵为他披上了外衫,然后拉开门走了出去。
随着春天的悄然接近,庭院中已经染上了春意,树木返青抽枝,人工塑造出来的溪流从廊下经过,溪流边已经长出了幼嫩的草茎,虽然还未见有花朵开放,但是足以想象到那时会是一副怎样美丽的景象。
好像是特意要让溪流展现出不同的姿态来,溪流时而狭窄,时而宽阔,宽阔的地方上面还搭建了木制的小桥,可以让人行走过去,溪水偶尔会在几个突起的石头上溅出水花,最后连通到池塘,时不时会见到有金鱼游过…等等?金鱼?
麻仓叶王停下了脚步,表情有些茫然,他一开始以为自己看错了,可后来等他再次看到有一红一黄两只金鱼从他眼前游过,他才确定自己没有眼花,而且看起来数量还不少。可他分明记得他上次来的时候还没有,而且他这两年也从未见到源家有在这里养过金鱼,所以怎么几天的工夫就变了样子?
“怎么了?哦,这个…”源满朔注意到麻仓叶王的目光落点,看清楚是金鱼之后,顿时眼神飘忽了一下,“是个意外。”
源满朔缓缓回忆起了当时从庆典上回来的景象:
在庆典基本结束时,源家去参加的人也陆陆续续回返,然后就发生了一件让源满朔哭笑不得的事情。
或许是他在庆典上捞金鱼的场景被看到了,似乎是为了弥补他的“失落”,几乎每一个回来的人手中都拿着两条金鱼,虽然去参加庆典的人并不多,但认真算起来也有二三十个,也就是说源满朔眼睁睁地看着面前的金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暴增到了接近五十的数量。
“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