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并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源满朔,有一部分人已经猜到了点什么,目光偷偷地瞄了一眼两面宿傩又快速收回,眼神逐渐变得怪异起来。
“最近一次发现他的踪迹是在岚山附近。”
“岚山?”源满朔回想了一下大致的线路,然后看着报告上的消息再度确认了一遍,“明天会有车队从五条家出来?”
“是。”源江秀肯定地说道。
“这个路线的话…应该刚好会经过岚山附近。”依照源满朔对于两面宿傩的了解,那家伙从来不会在一个地方待太长时间,这时候想必已经不在岚山了,不过也没关系,或者说不在才最好,“让人在岚山将车队清理掉。”
“是要伪装成两面宿傩做的吗?”在这个时候提到两面宿傩,源江秀也只能想出这一个可能来。
“不,我们没办法留下与两面宿傩相似的咒力残秽,索性什么都不用做。”那家伙的咒力简直“邪恶”得独具特色,想要模仿出来未免太难为人了,更何况现在要的就是不要太过“严谨”。源满朔这样想着,然后平静地说道,“不明所以的人会因为两面宿傩最近出现在岚山附近,自然而然地将其与两面宿傩联系到一起,而知道是因为什么的人…”比如说五条家和齐河天皇。
“…他们自然会明了我的意思。”
“为什么?他们不是朋友吗?”庵歌姬不敢相信她听到了什么,她用手怀疑地揉了揉自己的耳朵,然后在震惊中带着不解地询问道,“我是说源满朔和五条崇,他们明明才在差不多一个月前一起聚会…”
她的声音逐渐弱了下去,有好几个人一齐看向了她,庵歌姬看着他们的表情,有些不确定地说道:“我说错什么了吗?”
“谁告诉你朔和他们是朋友了?”禅院惠莫名其妙地看着她,好像庵歌姬问了什么本就是常识的问题一样,“目前为止能称得上是朔的友人的只有安倍晴明和麻仓叶王而已。”
“哎?”钉崎野蔷薇发出了诧异的声音,“等等?我们对朋友的定义是不是哪里出现了什么偏差?这明明…喂,虎杖,你是不是也认为…”
“那个…”虎杖悠仁用手指挠了挠面颊,小心翼翼地说道,“我其实也觉得…”
虎杖悠仁小动物一般的直觉让他从最初开始就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只不过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现在这么一说,他倒是没有特别的出乎意料,说到底,你有看到过他们相互之间“开玩笑”的场景吗?就算是禅院涉一这种并不看重礼仪、在大多数时候比较“随性”的家伙,似乎也从来都没有什么出格的话语…说是朋友…
未免也太“小心翼翼”了吧?
“哈?难道我连你这个笨蛋也比不上吗?”钉崎野蔷薇像是遭受了什么重大打击一般,抓狂地喊道,一脸的不想接受事实。
“好过分!钉崎!”
更何况对于朔来说,私交是私交,家族是家族,他其实本来就没将其混为一谈,就像他从来都没有因为麻仓家而对麻仓叶王避讳什么一样。禅院惠在心里这样想着,并没有将其说出口的打算,反正他们只要知道事情不是像他们想的那样简单就行了,更多的说出来也没有什么意义,但更重要的却是:“你们是不是对事实有什么误解?你们难道以为五条家不知道这样做会招惹到源家吗?”
“你的意思是…?”
“五条家才没有蠢到会这么轻易被人发现他们与齐河天皇在私下里有联系,他们这样做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表明他们其实并不想要掺和进去,所以在故意向朔暗示,希望源家能快点去‘警告’他们一下…或者说是赶紧打消齐河天皇的念头。”禅院惠顿了顿后补充了一句,“没听到朔说的也是‘给他一个教训’,而不是‘他们’吗?”
“这种事情不能在一开始就清清楚楚地说出来吗?”钉崎野蔷薇暴躁地说道,“谁能在一通对话里分析出这么多东西啊?!”
“这只是基于理解和对过往的认知,我以为你们应该对五条崇有些认识了?”怎么想他都不是这么不识时务的人。禅院惠淡定地说道,丝毫没有理会在场的五条家的人尴尬的表情,不少人的眼神飘忽,避开了五条悟向他们投来的“谴责”的目光,想想也是,他们对自家家主的了解(虽然是千年前的家主)居然还没有一个外人强,难道要承认是他们的智商不足吗?
“而且我猜车队里大部分都会是齐河天皇的人。”
也就是说就算处理掉车队,承担绝大部分损失的也是齐河天皇。说实话,就算是禅院惠在此刻也不禁有点对齐河天皇心生同情。其实齐河天皇还是有点脑子的,要是他的想法真的能成,那确实是挺恶心人的,但奈何他忽略了其实并不是所有人都想上他这艘“贼船”,造成的后果就是:他完全被卖了。
而且如果五条家够聪明的话,他们在这过程中一定会以各种理由——比如说没有经验、缺少原材料——等一系列理由拼命地从齐河天皇的口袋里掏东西,时不时的还会让齐河天皇看到自己有多努力,这样就算最后被源家“警告”了,齐河天皇还得忍着损失和怒火来对貌似尽心尽力的五条家进行安慰…这样看来从头到尾倒霉的大概就只有齐河天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