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尔坐在办公桌后, 伸手拿起杯子灌下一大口苦咖啡,眼神木然地看着眼前的文字,在某一个时刻, 这些调皮的字符好像都挤在了一起,时不时还玩着叠罗汉和高台跳水, 偶尔还举起标点符号当作篮球投掷出去, 到最后一片混乱完全分不清谁是谁来。
他有些痛苦地揉了揉眉心,苦咖啡喝得他舌尖都有些麻木,并且这已经是他这段时间以来换的第三个品种了,这样下去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他都要对咖啡免疫了…而且听说几个月前[隐月会]还干了一件大事,想到这里他不由地有些庆幸, 还好他不是主要负责[隐月会]的, 不然要是这方面的事务也压下来的话…
…可能他就可以提前给自己买好墓地了。
拜尔叹了口气, 将面前的文件合拢放到一边, 他刚刚二度检查的时候发现自己犯了好几个错误, 而且都是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搞出来的, 在这种情况下根本就是一点效率都没有, 我还是去休息一会儿吧…就四个小时好了…
他晃晃悠悠地扶着桌子站起来,用手拍了拍脸,就在这时, 他的余光忽然瞄到了一点金色,顿时,他大脑里的眩晕和困意瞬间被一扫而空, 整个人的精神都高度凝聚了起来。
该不会…
像是信号接触不良的电视机,他眼前的空气忽然扭曲波动了起来,透过那一处的光线连带着背后的景物都开始朝着毕加索的画风转变,随后, 抱着禅院惠的禅院朔被踉踉跄跄地吐了出来。
“朔大人!”拜尔的瞳孔紧缩,赶紧上前两步扶住了禅院朔,然后将禅院惠接过来询问道,“您这是…?”
禅院朔先是低头看了看禅院惠,发现他在回来之后,脸上痛苦的表情逐渐平缓了下来,这才微微松了口气:“惠正在觉醒术式,但是在那个咒力隔绝的世界根本无法与之相适应,为了以防万一,我就带着他回来了。”
禅院朔确信了自己的猜测没错,包括他在内,在回到原世界之后就仿佛解除了什么束缚一般,心里压着的巨石一朝被拿开,连呼吸都轻松了不少。
术式…拜尔的眼睛亮了一下,要知道咒术师本来就稀少,拥有术式的咒术师就更加稀少了,于是他当机立断地抱着禅院惠快步朝着房间走了过去,将其放到了床上,并且叫来了[Q]集团内部的医护人员:“朔大人,您要不也检查一下吧。”
拜尔用担忧的眼神打量着禅院朔,似乎是在看禅院甚尔那家伙将禅院朔照顾得怎么样:精神状态还好,但是感觉好像瘦了一些,我就知道禅院甚尔靠不住…咦?禅院甚尔那个混蛋呢?
拜尔这才反应过来他居然没在禅院朔身边看到禅院甚尔那惹人生厌的身影,怪不得他今天觉得心态平和,连空气都清新了不少,该不会是朔大人终于意识到那家伙的不靠谱和危险性,准备将他抛弃掉了吧?光是想想,拜尔就不自觉地嘴角上翘,并且光明正大得一点都没有想要遮掩的意思。
“…拜尔君,虽然我差不多能猜出来你在想些什么,但是你稍微收敛一点。”禅院朔无语地说道,“那是不可能发生的,更何况…”禅院朔瞄了一眼拜尔脸上的黑眼圈,他怎么感觉比上次的更严重了呢,“我觉得相比于我来说,还是你应该检查一下才对。”
拜尔的脸上露出了一抹遗憾,随后咳嗽了一声端正了态度,低着头恭敬地说道:“是我失态了,请您放心,我有定时检查身体,在完成大业之前,我是绝不会倒下的。”
大业啊…禅院朔的眼神飘忽了一下,他能说他其实也不知道这个“大业”具体指的是什么吗?但是这个念头是必须打消掉的…“在大业完成之后也不允许。”
“是!”
最终禅院朔还是被拉着检查了一番,最后发现虽然因为天气和胃口的缘故稍微瘦了一些,但是为了避免在那个咒力隔绝的世界生病,良好的作息让他的身体状态居然还微妙地好了一点,只能说在某种程度上负负还得正了,也让那些时刻担心着禅院朔状况的人稍稍松了口气。
“都说了没有什么问题。”禅院朔手里被塞了一杯茶,坐在那里无奈地看着赶来的山田梅他们忙前忙后,然后目光转移到在床上安稳睡着的禅院惠身上,微微有些愣神。
安稳下来之后,禅院朔终于有空闲开始思考有关术式觉醒的事情,他还记得他前世觉醒术式的时候十分四平八稳,以至于很长一段他都以为他根本就没有术式,直至一次观摩战斗的时候,他在动用咒力的时候,意外使出了与对面的人几乎一摸一样但是要弱上一筹的术式,他才得知自己的术式早就觉醒了。
这个术式无疑是强大的,但是在某种程度上还达不到他的预期,于是他就单纯抱着“威力”不够,数量来凑的观点,将自己已知的,能够看得到的术式一一复制了下来,到后来他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储存了多少,甚至在最极限的时候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