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起来...该死的, 山田梅你要冷静!快动起来!山田梅在心里拼命呼喊着自己,好半天才强行拔动起僵硬的双腿,跌跌撞撞地向着爆炸的发生地跑过去。
怎么会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水谷凌, 你在哪里?山田梅除了远处那栋冒着火光和巨大浓烟的大楼“废墟”, 眼睛里已经瞧不进其他的了。她逆着人流疯狂地奔跑着, 中间不知道因为撞到多少人下意识地说了多少声抱歉,连身体上被撞击的疼痛都已经察觉不到了。
终于, 山田梅气喘吁吁满脸狼狈地来到了爆炸地,明明是冬天,她的脸上身上却淌出了大量的汗水, 说不清是因为紧张惊骇还是因为奔跑所带来的疲惫。
山田梅试图找到可以让她进入的入口, 但是却迟迟找不到突破口,每每一靠近就会被倒塌的楼板和热浪推拒出来,除了急得团团转,她根本找不到任何办法。
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火警...对, 火警...山田梅吞咽着唾沫, 手忙脚乱地试图找到可以拨打电话的地方,可四下望去,全都是碎石裂缝,几乎看不到完好的建筑物, 而就在这时, 她好像听到了什么细微的动静...
“咳...咳...”
山田梅猛地转过头去,眼睛里闪烁着惊喜的光, 她立马向着声音发出的地方找了过去,但当她找到水谷凌的时候,越靠近,她的脚步却渐渐慢了下来, 最终定在距离他两三步的地方不动了。
水谷凌...或者说躺在那里的真的还是一个活人吗?地上的“人”只剩下了焦黑的躯干,双腿和左手已经不翼而飞,右手也只剩下半截松松垮垮地挂在肢体上,山田梅甚至能闻到他身上肉被烤焦发出的香气...
山田梅被这冲击感极大的画面一刺激,双腿直接软倒在地,用手紧紧地捂着嘴,生怕自己忍不住恶心呕吐出来。
“吓到...了?”水谷凌的声带被灼烧得几乎发不出声音来了,看不清五官的脸上似乎想要露出一个微笑,但是他已经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肌肉,在脸上只能表现出皮肉崩裂的场景。
山田梅只是拼命地摇着头,如果说她之前还想着等找到水谷凌之后,一定要好好折腾他一顿,可现在她只是想要知道他到底干了些什么,才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
...这不是...这不是死定了吗?山田梅有些茫然地想,他不是很聪明的吗?为什么会弄成这样?
“...看来还是来晚了一步。”
山田梅辨认出了熟悉的声音,心里一瞬间升起了一丝希望,但是转瞬间就被更大的自责压了过去,她猛地站起了身,有些局促地问道:“少爷,您...您怎么来了?”
禅院甚尔抱着禅院朔脚步轻巧地越过地面上的断砖碎石,走到山田梅身边弯下腰把禅院朔放下,随即直起身满脸嘲笑地看着山田梅:“因为什么还用我说?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山田梅首次没有出言回击,只是表情黯淡地垂着头看着将死的水谷凌,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禅院朔走到水谷凌的身边缓缓蹲下,像是丝毫没有看到他的惨状一样,表情平静地问道:“禅院康太已经死了吗?”
水谷凌损毁严重的眼睛中闪过一丝笑意,艰难地冲禅院朔眨了眨眼。
在最后时刻,水谷凌不知出于什么样的心理,下意识地用仅剩的咒力丝线护住了自己的主要躯干和头颅,这样才没有让他当场死亡,也让他眼睁睁地看着禅院康太破口大骂地被火焰所吞噬。但是照现在这样看,除非有会“反转术式”的咒术师在场,不然的话,只会让自己多苟延残喘一段时间吧?
所以...我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水谷凌的心中闪过了一丝茫然,现在只是在让自己死亡的过程变得漫长,我到底为什么没有选择在爆炸中死去呢?
“水谷君,你一直到现在都还坚定地认为...自己是‘二重身’吗?”禅院朔突然问道。
...什...么?
“从头到尾,从来就没有第二个水谷凌。”禅院朔注视着水谷凌的双眼,表情在那一刻显现出了一种莫名的神性,“你真的一点,一点都没有怀疑过吗?”
不!水谷凌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鲜血和血肉从他龟裂的皮肤中裸露出来,翻滚着似乎想要脱离他的身体,面对他时,你甚至会有一种是不是让他在现在死去比较好的不忍与怜悯。
而禅院朔的脸上什么也没有,他只是安静无声地看着水谷凌的动作,像是在看一只正在破茧的蝴蝶,又像是在看一只奄奄一息秋蝉。
“少...少爷?”山田梅犹犹豫豫地出声。
“算了。“禅院朔叹了口气放弃了逼问,眉目间忽然流露出一丝温柔,“一个两个的都不让人省心。不管你从始至终是一个人也好,是两个人也罢,现在都无所谓。那么,水谷君,问问你的心,然后告诉我,你想要活下来吗?”
我...想要活下来吗?应该是不想的吧。
水谷凌恍惚地想着,他是那样的期盼自己和“水谷悠真”,“水谷丽子”和“水谷凌”的见面,他甚至不止一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