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僻静的角落坐着。
黑猫轻巧地从草丛里跳出来,问:“心情沉重?”
“可不是嘛。”何音叹了口气,伸手将黑猫抱在怀里,一下一下地抚摸着黑猫的背。“就因为一个贪欲,一个好好的姑娘,就这么没了。我现在都不知道怎么去面对霍婷,也不知道她怎么撑得过这个打击。”
许多案子,虽然发生在受害人身上,但造成的,往往是整个亲友圈的悲剧和绝望。
何音低语:“我有时候会怀疑,都说善恶有报,天道常在,但为什么总是善良的人受到伤害?”
可这关你什么事呢?你不必愧疚,你既不是加害的凶犯,也不是忽略被害人的家属,你路见不平,为死者申冤,已经做得非常好了。如果只是感叹世道不公……
这世道,原本就没有什么公平可言。
阿臻原本想这么说的,可话到嘴边,他又咽下去了。
他想她光明灿烂,心怀希望和勇气,而不是被悲观情绪缠身,对人和事绝望。
所以,他只是问:“这不会是偶然,以后你还会见到更多更黑暗的人性。怎么样?后悔接受坤卦之力了吗?”
“不。”何音回答得坚决,“相反地,我很庆幸我有坤卦之力,否则,霍雯雯的死只会作为吃了头孢之后误饮酒的意外,而不是震惊社会的命案。”
一句话说出来,她的心便豁然开朗:“我知道了。”
“嗯。”阿臻的声音里带着笑意。
她依旧是那个百年来唯一通过坤卦考验的少女。
何音没发现他的笑,只是说:“刚才来的路上,我脑子一直很乱。一会儿在想这什么狗屁天道啊,为什么总是善良的人受伤?坏人最后才被抓起来?一会儿想,警察他们的心理素质怎么那么好,常年干刑侦的,一定见过各式各样奇葩、凶残的命案吧?也一定有更无辜的受害者。面对无辜被害,他们是怎么排遣心里的难过的?”
黑猫的尾巴一下一下扫在她手腕上:“现在明白了?”
“明白了,因为他们是警察啊,他们是清退黑暗,把黑暗赶到更黑暗处、把光明留给世界的人。如果连他们都觉得,没办法了,坏人这么多,不抓了,那只会造成更多的坏人出现。善恶有报,他们的职责,就是做那个‘报’。遇到我这样热心的市民,就夸我,遇到人渣,就费尽心力抓起来。”
“嗯。”黑猫的尾巴挠了一下她的脸颊。“热心市民何同学。”
这是什么称呼!
何音不觉笑了,眼中重新燃起光芒:“我作为坤卦的化身,也应该这样。我不能左右世上每个人怎么想,也不能让世界永远光明,不存在黑暗。世上的事,论迹不论心,论心无完人。总不能我挨个检查人心,发现有害人的念头,先杀了他吧?这不是防范于未然,这是刽子手,跟那些被害妄想就乱杀人的狂徒有什么区别?我能做的,是像警察一样,狠狠地教训那些用玄学做坏事的人。让他们受到报应,让其他抱着坏心思的人永远只是心思,不敢付诸行动。”
“这就是我能为善良无辜的人做的最大的事。”
她管不住每个人,但她能管住自己,她能让自己见到的坏人,都受到惩罚。
“做到这点,就是厚德载物。”黑猫站起来,“走吧,去看看霍婷。”
“嗯。”何音抱着它去了医院,然后非常意外地,在电梯附近的露台上,见到了抽烟的路屿。
“何小姐。”一见到她,路屿便丢了烟。
“在等我?”何音有些意外。
路屿点头,冷不丁冒出一句:“何小姐,她真的是克夫克女命格吗?”
“哦?”何音挑眉。“路先生,你怕了?”
路屿眉间的神色动也没动,瞥了她一眼,断言:“何小姐,你今年还没满18岁吧?”
不等何音回答,他又说:“你的人生还没有两个十年,但我留在她身边,已经十五年了。何小姐,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最青春的年华只有十年。我大三认识她的,那年我21岁,现在,我36岁。”
“我追了她整整15年,没有人会拿15年的人生开玩笑。或者,你当我老谋深算,无所谓。我什么骂都听过,只要她明白我是什么人就行,其他的都不要紧。反正,只要能让她好受点,我做什么都愿意。从无神论者到迷信患者,一句话而已。”
因为他早已心有女神,任何上帝也不能动摇她的地位。
“何小姐,我从不迷信,也不迷茫,始终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所以,我不信命,我相信事在人为。但是……”
但是她相信,她一直被这个预言困扰着。霍雯雯的事,势必会加重她对自己的否定。
“我明白了。”何音点了点头,转身去了病房。
霍婷的身体没大问题,就是心情太悲痛,一时无法接受现实而晕倒。送到医院做了急救,吸氧之后她已经醒了。
见到何音,她马上要坐起来。路屿一个箭步冲上来扶住她,霍婷也不看,只焦急地问:“何小姐,怎么样?”
“你放心,警方说那人渣已经招供了,这是故意杀人,那人渣逃不了的。”何音安慰着。
霍婷微微松了口气,何音才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