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下去。
门外白柳撑着的伞面上的雨夜那样滴落下去,血与雨同时落地,融在泥地里。
谢塔轻声说:“……这几日你来,我醒得越来越早,你好像在越来越痛苦。”
“你在痛苦什么呢,白柳?”
谢塔望着那扇厚重陈旧的木门,他知道门的另一边站着白柳,他会在哪里站一整晚,站到天色将明才离去,然后第二夜再来。
今日雨这样重,白柳会不会生病……
太奇怪了,谢塔垂下眼帘,他望着自己遍体鳞伤的身体,有些迷茫地攥紧了自己心口的衣服。
明明此刻在流血的是身体,身体却不怎么痛,但刚刚想到白柳会生病,却是他心口的位置紧缩了一下。
一种很奇怪的疼痛感。
这些日子以来,谢塔一次也没有见过白柳,没有听到过白柳的声音,他只是知道白柳在门的那一边,他们之间隔着一道让他不可能折射白柳情绪的厚厚的木门,但他却能如此清晰地感受到很多情绪。
每到夜晚,他因为白柳的靠近而要醒来的时候心脏的跳动会加快,等到他苏醒之后竭力推开神龛的门,看到白柳没有推开神社大门进来见他的时候心跳又会闷下去。
等到白柳走,他听着白柳渐渐远去的脚步声慢慢沉睡下去的时候,他的心跳又会变得一下快一下慢的。
想到今天白柳离去就会变慢,想到今夜白柳又会再来便会加快。
“今晚的雨太大了。”谢塔对着木门说,“你要不要早些回去?”
门外静了静,谢塔听到了伞面转动的声音,然后便是白柳向山下走去的脚步声。
太奇怪了。
谢塔抿紧了唇,他双眼直直地盯着那扇木门,攥紧心口衣服的手指越收越紧
明明因为雨大,让白柳回去的是他自己,但真的听到白柳干脆又毫无留恋离开的脚步声,想到今夜他隔着木门和白柳相处的时间这么快就没有了……
谢塔又没有办法自控地产生了失落。
为什么呢?
没有任何人在他的周围,他自然也无法折射出任何人的感情,那么这两种互相矛盾的情绪到底来自于哪里?
虽然每次都得不到任何回应,但每一次谢塔都会在白柳离开的时候问:“你明天还会来吗?”
白柳离去的脚步停顿了片刻,谢塔听到在倾盆的雨声中,白柳的呼吸声略微重了一瞬,他向前跨了一步走到了神社的门边,谢塔甚至听到了白柳的手贴到了神社的木门上的声音,似乎白柳下一秒就要推门进来,和谢塔说些什么。
谢塔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前所未有的激烈,他努力地向前挪动,身上绑的丝线甚至勒进了他的骨头里,但他对此毫不在乎,低头无措地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和头发,眉头轻蹙,但苦恼的并不是伤痕带来的疼痛,而是自己身上的血迹弄脏了衣服和头发。
这样血迹斑斑地见白柳,好像有些不太整洁,但是他现在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谢塔简单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外表,便抬起头来,出神地,全神贯注地望着那扇木门,专注到呼吸都快停止的地步,任由身上的血液流下渗透外衣。
白柳会推开门来看他吗?
他会和他说什么呢?
白柳的呼吸在贴着门的地方停了片刻,他的手在木门上轻微地挪动了一下。
谢塔直勾勾地望着木门,他的肩膀和背慢慢挺直,眼睛里的光一点一点地亮了起来。
然后白柳的手停住了,他顿了顿,就像是以前那些夜晚那样,什么都没说的转身离去了。
谢塔绷起来的肩膀一点一点地垮了下去,他怔怔地望着那扇门,眼眸盈着很浅的,仿佛马上就要落下的一层光。
在听到白柳离去的一瞬间,谢塔几乎听不到自己的心跳声了,就像是他的心跳随着今夜的白柳一起离开了。
谢塔随着白柳离开而慢慢地倒在了地上,无数重的丝线交错地勒在他的衣服下的皮肤上,他渐渐地闭上了眼睛,自言自语地轻声说着:
“无论你明天来不来。”
“我会一直等你的。”
小葵撑在窗口,她原本以为又是一个白柳在神社外面守一夜的雨天,正看得她打哈欠呢,但临到天亮的时候,白柳突然向神社走进了几步,提起了灯照在了神社的门上,手都贴在神社的门上。
这些小葵提起了精神,前伸身体想要看得更仔细一点:“他今天该不会要进去吧?”
“不对。”小葵的眼睛眯了起来,“白六这家伙,是在神社的门上写什么吗?”
大雨倾盆落下,雨声嘈杂,谢塔的声音也被雨水打得零碎模糊起来:
“你明天还会来吗?”
“你不回答我也没关系,无论你明天来不来,我会一直等你的。”
白柳撑着伞,他在几乎快要下成灾的雨中沉静不语地站着,然后突然转过身来,白柳提着灯照在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