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嬷嬷速度加快,表姑娘看起来也太瘆人了些,这才几日的功夫,完全就换了个人,韩嬷嬷心砰砰地跳着,走这一路,她想起不少往事。
徐秀容本不应该嫁给王爷的,徐家那时虽不大富大贵,但也能嫁个好人家做正妻。
侧妃侧妃,说着好听,可追根究底还是个妾,她是王妃有了世子之后入的府,入府两年才有孕,平时低调地不像样儿……说话温声细语的,徐家人相貌多寡淡,更显得徐秀容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徐秀容有了孩子之后还是那样,孩子也不管,成天待在小佛堂,诵经念佛,吃斋素筎,那时候秦枫还寄养在王妃膝下。
徐秀容不是一个惦念孩子的人,隔四五天见一次,见一面陪着玩一会儿就回去,从没提过把秦枫抱回去。
二少爷在王妃身边一养便是四年,后来王妃病重仙去,二少爷才回到徐秀容身边。
韩嬷嬷依稀记得那个时候徐秀容对孩子仍不亲昵,就和对身边任何一个人一样,不冷不热,不咸不淡,等着两年后徐秀容被抬为正妃,她立刻把二少爷送到外面去求学,一年回来两次,一次不过十来天。
这种日子一直持续到现在。韩嬷嬷对徐秀容没那么深的恨意,王妃逝去,和徐秀容无关,徐秀容成了正妃,不是她也会是别人,王爷不可能总也不立妃,最主要的是,徐秀容极少插手栖闲堂的事,最多过问两句。
韩嬷嬷觉得只要没碍着世子,这王妃爱谁谁,可上回世子去了一趟朝圣寺,回来便成了亲,还多了小少爷,这能是巧合?若说和徐秀容没关系,韩嬷嬷无论如何都不信。
若说徐秀容对世子世子妃做什么,韩嬷嬷还可以接受,可徐瑶光呢,亲侄女,徐秀容会对徐瑶光做什么,还能杀了她不成?
回来云水轩,韩嬷嬷立刻把这事儿跟顾宁舒说了,“那屋子里全是药味,闻着就呛人,伺候的只有一个露珠,老奴只说了几句话就被请出来了,倒也没见着大夫……”韩嬷嬷咽了咽口水,凑顾宁舒耳边道,“表姑娘求您救她。”
顾宁舒突然想起那日徐瑶光来栖闲堂的样子,穿了一身水绿色,神情放的开,很是无所谓,顾宁舒揉揉眉心,“叫秦晨拿世子的牌子,请齐大夫过去,就说这是世子的恩典,快一点,有什么事立刻让人告诉我。”
“是,老奴明白,”韩嬷嬷赶紧去叫人。
顾宁舒在屋里走了几圈,景明给顾宁舒倒了一杯水,“世子妃,您坐下歇一会儿,这事儿急不得。”
顾宁舒坐下喝了一口水,是急不得,她有孩子,万一这是姑侄俩设的套儿,她过去就上当了,可万一不是,是徐瑶光真的生病了,还是徐秀容给下的药…
如果徐秀容下了药,又为什么,虎毒不食子,徐瑶光虽不是徐秀容的孩子,也是侄女,为什么要对徐瑶光下手。
顾宁舒一点点理这件事,徐秀容想把徐瑶光推给秦御,不然不会让他们俩过去见一面,可那天徐瑶光却过来了,若是那日听徐瑶光多说一会儿就好了。
倘若徐瑶光过来是为了和解,这样便通了,徐瑶光不想嫁给秦御,所以……这也说不通,就因为徐瑶光不想嫁给秦御,徐秀容就要杀了她?
那徐秀容不是控制欲太强,就是心里变态。
不是因为这个,又是因为什么呢,顾宁舒想不明白,她干等着急,站起来往门口望了望,“景明,你去前头看看。”
回雁堂的小佛堂里,徐秀容穿着一身淡青色的常服,左手拨着佛珠,双目望着佛祖金像,嘴一张一合在诵经。
不大一会儿,徐嬷嬷便推门进来,“王妃,已经准备送表姑娘回琼州了。”
徐秀容诵经的动作停住,她垂着眼,看着佛珠上篆刻的细小经文,“嗯,她思家心切,才来几日便想着回去,一片孝心,本妃便成全她。”
徐嬷嬷心里有些不落忍,表姑娘小时候是个粉粉嫩嫩的小团子,相貌要比徐家人出色三分,人见人爱,那时王妃还云英未嫁,抱徐瑶光抱的最多,嫁到王/府之后还日日惦念着表姑娘,怎么就成了今日这样。
“王妃,表姑娘年纪轻,说话做事儿没个准头,就原谅她这一次吧,”徐嬷嬷开口求情,这刚及笄,实在可惜,再说,在这边出的事儿,可怎么和徐家交代。
“嬷嬷,瑶光从心底就看不起我这个做姑母的,她祖父是正一品官员,父亲也在朝中为官,他哥哥还是天子重臣,这便不能给别人做妾了,想我出嫁时父亲不过是四品官员,现在位居一品,真当是他徐家自己爬上去的?”徐秀容站起来点了一炷香,恭恭敬敬地拜了三拜,然后才把香插在香炉里。
“徐家起来靠的是什么,还不是我这个秦王妃,现在可好了,倒编排起我这个做姑母的不是,还说我想做妾想疯了,我做还不够,还要拖累她……”徐秀容笑不及眼底,又冷又寒。
徐嬷嬷嘴张了张,“表姑娘年纪小,等她长大了就明白了,王妃何必……”
徐秀容不耐烦地皱起眉,“我在她这个年岁时早就进王/府了,日日夜夜对着佛祖礼佛,那么一间小院子,谁都不拿我当回事儿,不也过来了吗?”
徐秀容心里有气,“我事事为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