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气息让闲鱼放松了戒备, 被带上马的她半个身子悬空, 不舒服的拽着来人的手臂调整身体。
了解闲鱼的人都知道, 风神的结界可不是吃素的,那是连八岐大蛇的力量都能抗下的特殊神能,若所来为敌,其根本就无法突破神之庇佑接近神明的巫女。当然,闲鱼本身, 也不是个弱者。可山姥切国广刚到中将府没有多久,在他眼中的审神者就是个虽身负灵力, 却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女孩。看到她被忽然出现的陌生人掳走, 他来不及多想, 便立刻便发起攻击。
双刀对仗激起的旋风吹乱了闲鱼额前的发丝, 单手抱着她的男子颇为意外的挑眉,反倒被挑出了一丝战意。刀刃相撞, 双方毫发无损, 被视为未来天下五剑的血吸·童子切安纲也就算了, 可莫名出现的新刀却能够直面它携带灵力的一击。
付丧神与刀剑本为一体, 能够让普通人虎口开裂的力量无法对他造成伤害,山姥切国广并未执着与其硬拼力量,他反手顺着对方的力气下滑身体,又自上而下挥砍死角。尽管自身也诧异所用的御神体如此强横, 可山姥切并未因此便更改战斗方式,他清楚只依靠刀剑之锐莽撞行事害人害己,利用身体灵巧的优势设下陷阱攻其弱点才是正道。与平时所表现的性格完全不同, 实战中的山姥切相当冷静。
三日月与岩融站在一旁,饶有兴趣的看着山姥切国广与来人激战,全然没有阻止的意思,闲鱼刚要开口解释,可此时却又有一队武士破门而入。为首的年轻人正是她先前偶遇过的源贞澄,此时他满脸焦急,大声喊道:“就是此贼人,骑马闯到姬君的院落!”
后面的武士们面面相觑,但源贞澄本人全然没意识到同伴们的异常,径直拔刀劈砍过去。骑马闯入的[贼人]全然不将堂堂源氏的精英放在眼中,与山姥切国广交战时抽出空隙一转刀子,在承接攻击的同时将源贞澄击飞出去。
一面墙轰然倒塌,源贞澄躺在废墟里只觉得手臂和后背都碎裂了,可他受伤最重的还是心灵,敌人太强了,他连对方一招都承受不起。他无力的看向与对方交锋的金发异服男子,总算知道,那是他无法触及的世界……
“阿拉阿拉,对年轻人还真是严格啊……”
髭切的声音突兀的响起,源贞澄抬头看去,便见源氏的双子髭切、膝丸一蹲一站在寝殿的屋顶上。与态度温和的兄长不同,薄绿发丝青年面容冷肃,目光挑剔的扫过源贞澄,道:“作为源氏的家臣,只是这样还不够格。”
“但这份忠心值得赞誉呢。”今剑与小夜一同出现在对面的屋顶上。
“哈哈,弟弟丸这是带入到了老父亲的角色?”鹤丸蹲在庭院的树上调侃道。
源贞澄茫然的看向四周,不过是眨眼之间,庭院中便多了许多身影,或许他们早就在了,可他却没有察觉到。这些装扮怪异的[家主近卫]他并不陌生,他们经常在府中,可从未像现在这样聚集在一起,也从未像现在一样让他…心生畏惧。
“还能站起来吗?”药研藤四郎出现在源贞澄身边,向他伸出一只手。
源贞澄点点头接着他的力量站起,他环顾四周,看向轻松谈笑的[亲卫军]们,只觉得那是自己进入不到的世界。他不知道这些人是何时出现在院子里的,甚至若不是小夜主动暴露,他根本就注意不到树荫下还站着人。
“别担心,马上就要结束了。”小狐丸抬手按住源贞澄肩膀,安慰道。
源贞澄看不出来,可在场的付丧神却知道,[闯入者]被山姥切国广的难缠挑起了战意,开始有些认真了,而这也代表这场战斗即将结束。
果不其然,在小狐丸出声后,闲鱼忽然伸手生生捏住了刀刃,那份携带雷霆神力的攻击便如此戛然而止,她回头看向来人,道:“父亲,不要欺负我的人。”说着她的手捏住刀身,将战意勃发的未来五剑按回到鞘中。
父亲?!
山姥切国广收回刀看向至始至终坐在马背上的男人,他面容英武俊朗,看起来极为年轻,与其说是闲鱼的父亲,不如说更像是兄长。这便是这个国家现今的最高战力,在历史上也享有盛名的摄津源氏之祖源赖光。
赖光放下握刀的手,打量了下挡在自己马前的美貌少年,他轻哼一声,交代道:“我会在仪式前送她回来的。”说完他便调转马头带着一身繁复华服的闲鱼离开了中将府。后面的清光这才意识到他要做什么,赶忙在后面喊道:“等等,出去这么久起码也要带几件换洗衣服,住宿要提前让人安排好,如果在外面过夜也要带厚实些的衣服……”
清光这些年过的不容易,当爹又当妈万事要操心,不过早就带女儿跑远了的赖光是听不到了。
离开中将府后,赖光便直接带着闲鱼顺着鸭川向上朝下鸭神社的方向行进,那是贺茂家的氏族神社,也是这个国家最古老的神社之一。不同于未来开放后的旅游景点,如今的下鸭神社除了每年五月的葵祭,其他时间都庄严宁静着,它虽非封闭,却也不是所有人都接待。
趴在父亲的怀里,闲鱼抬头望着他紧绷的下巴,开口问道:“父亲,是有除妖的任务吗?”印象中赖光只有身负皇命的时候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