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门内有人道:“想不到这位江少奶奶这么厉害。之前只听说她身子病弱,性子也和和软软的,没想到竟有这种杀伐果决的本事。”
萧宪闻言脚步不由放慢了些。却听另一人道:“这就是人不可貌相,要不然怎么李大人放着金枝玉叶的公主殿下不要,怎么偏娶了跟镇远侯和离过的她呢?”
“可是镇远侯先前伤的那样,江少奶奶衣不解带的近身照顾,是不是……”
话音未落就给另一人制止,呵斥说:“糊涂东西们,什么和离又近身的,头里才打死了一个呢你们就忘了不成!是不是都皮痒不要命了!”
萧宪不明所以,故意放重了步子,里头听见急忙探头,见是他才跪地恭迎,一个个却噤若寒蝉。
他瞥了几眼,一路往内,还没上台阶,就见自己的小厮留春从里头正走出来,一看到他,双眼放光。
原先萧宪怕东淑一人在这里不适应,就把小厮也留了下来。如今留春迎着萧宪,道:“三爷您可算回来了,外头到底怎么样了?”
“这儿还好?”萧宪不答问道。
“好好好,好着呢,有少奶奶坐镇自然无恙。”
萧宪想到方才外头听见的闲话:“出什么事儿了?”
留春笑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
原来先前军士围宫的消息才散开之时,宫内自然有些宵小之辈沉不住气,自觉是想趁乱为王的时候。
其中有个太监拉着宫女欲行不轨,那宫女大声呼叫,惊动了侍卫。
只是那太监竟是之前杨瑞身边走狗,把杨瑞的作风学了七七八八,向来作威作福惯了,手上也攥了好几条人命,侍卫们却不敢为难。
正欲放他走,却正给闻讯出来的东淑遇见,她见那宫女给打的脸都肿了,太监却满脸自得,当下叫把他捆起来。
那太监很不把东淑放在眼里,又不怀好意地说道:“兵部的人在外头造了反,少奶奶是兵部李尚书的妻子,难道也要在宫内造反吗?”
东淑却不怒反笑,道:“好一张妖言惑众的利嘴,既然这样,留着也没有用了,不如打死罢了。”
太监见她轻描淡写的,还不肯信:“你、你凭什么……你敢!”
东淑挑唇笑道:“你看我敢不敢?”
她一挥手,身后两个侍卫上前把太监掀翻在地,不由分说拖着就走!
这些侍卫是皇太后叫安插此处的,又是萧宪过目的,自然唯东淑的命令是从,哪里把此人放在眼里。
至于其他在场的太监宫女们,除了两三个是这太监的心腹,其他的多半都是给他欺凌久了,早恨极了他,所以这会儿非但没有人求情,反而一个个巴不得快些打死。
于是,景华门前出现了第一个活生生被杖毙致死之人。
也正因如此,杀一儆百,那些本来惶惶然蠢蠢欲动之人,见状都不敢贸然行事,仍是规矩谨慎,不敢乱了分寸。
留春把经过告诉了萧宪,又悄悄道:“公主一直都在,没离开过。”
萧宪到了里间,正公主跟东淑说话,只听燕语叹息道:“原来镇远侯真的是我哥哥,怪不得我跟他那么投缘呢。”
东淑心里正想着外头兵变的事,有些心不在焉。
燕语回头看看她,又道:“你怎么不说话,是担心他的伤呢,还是担心宫外的事儿?”
东淑道:“公主不担心吗?”
燕语眨了眨眼:“嗯……我知道他一定会好起来的。至于外头,我也说不上来我也管不着,所以还是不去想这个了。”
东淑问:“他们说是尚书带兵造反,公主觉着呢?”
燕语摇头道:“我不信。三哥哥要造反早在四五年前就动手了,何必等到这会儿。”
东淑哑然失笑。
萧宪在外间听着燕语的话,想到今日城楼下赵申平的眼色神情,心里却微微一动。
是夜,皇宫之中,响起了一声锐利的尖啸,有一道极亮的火光,仿佛是颗耀眼炽烈的流星,却反方向冲着天空直窜而上。
火焰仿佛照亮了大半个宫阙,窜到最高点的时候,陡然炸裂,五光十色的火流如同倒悬的烟火瀑布,从天而降,华丽壮观。
东淑立在萧宪身畔,给这华美情形震撼到失语:“这、这是……”
萧宪回头看了她一眼,道:“这是李衾叫人做的。有一个奇怪的名字。”
“什么名字?”
“在朝暮。”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他却反其道而行之。
东淑屏息,却又勉强一笑:“果然奇怪,可他怎么想起做这种东西?”
李衾看着正经,若是动起心思来也是很机巧的,只是他很少干这些。
萧宪道:“这个其实是以前你没出事的时候,他叫人做了的,因知道你喜欢看这个东西,想叫你高兴高兴。没想到做出来之后……看的人却不在了。他就叫人封存了此物,是我觉着丢了可惜,便跟他要了来……当时他本不想给的,后来不知怎么改了主意,他对我说,他负了你,便不会再负萧家,以后若是京城里有要命的大事发生,只要有这烟火光燃起,不管千万里他都会赶到,我只以为他太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