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一根刺卡着她。
而且更要命的是,在萧府住的这两天,她总有一种不真切的感觉,眼前所见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石,甚至张夫人陈夫人等府内的女眷们,无处不眼熟。
她甚至生出了一种自己好像就住在这里的感觉,尤其是在面对周老夫人的时候,看着老人家的脸,是真真切切的觉着,这就是自己的祖母!
这种强烈的感觉无法压抑,实在是吓到了东淑。
她拉着萧宪,又怕给人听见,便拽着他往门外走开,一直走到一丛高高的芭蕉树后才站住了,便道:“大哥,我怕我再住下去,自个儿先糊涂了呢。所以我还是快点儿走的好,横竖现在老太太很康健,你只说我回李府去了就罢了。”
萧宪看着她问:“你说什么‘自个儿糊涂’?”
东淑皱皱眉,抬手轻轻地在额头上捶了两下:“我也说不上来,就好像、好像……”
她本!来要说“觉着老太太是我的亲祖母”,众人也都很熟悉等话,可是想到李衾那质疑戒备的几句,这句话若说出口,就仿佛她要格外巴结萧家、别有用心一样。
于是摇头道:“总之我不能再留在这里了,而且给人瞧着也不太像话。”
萧宪叹了口气:“那好吧,我会尽快安排的。”
东淑又问:“明值那边可好吗?”
两人说到这里,便有轻微的脚步声传来。隐隐地还有说话的声音,是萧浣溪等人从上房退了出来。
只听萧浣溪道:“唉,这可如何是好,老太太竟认定了那位江夫人是东姐姐,都不知道这件事怎么收场呢。”
“虽然三哥哥是为了老太太的病着想,可是这法子……到底不是长久之计,如今又说李尚书大人来接,难道真的要他来接吗?传了出去,不知又要起什么波澜了。”
“这位江夫人原本是镇远侯府少奶奶,不知怎么忽然和离了,这幸而是和离了,若还是侯府的女眷,可更不好说了。”
“若真的如此,却不知花落谁家,尚书府的屈姑娘可是也等了两年了。”
“我倒是听了个风声。”
“什么?”
“听说,李家还要从咱们家里挑人呢……”
这几个姑娘低低说着,竟没发觉芭蕉树后另外有人。
等他们走远了,东淑才问萧宪:“哦,原来李府跟萧府还要联姻?”
萧宪皱皱眉,淡淡道:“谁知道,我不管这些事。”
说了这句,又道:“横竖我只有一个妹妹,已经给他们……”
东淑见萧宪冷了脸,便不提此事。
正这会儿那边小丫头出来,探头探脑地找她,东淑便忙叮嘱道:“大哥,好歹快想法子接我出去呢。拜托啦。”
萧宪才转怒为喜!:“知道。”看她忙不迭的回去,心中却又想起还有件事想问她。
这日,李衾来到了萧府“接夫人”。
其实这并不是李大人愿意的,却是萧宪威逼利诱。
毕竟如今在周老夫人看来,东淑仍是在李家当媳妇,要回去,自然是得夫君来接。
因为上次两个人“不欢而散”,萧宪本来不想拉下脸去求李衾做这件事儿,可想到东淑求自己的样子,便把自己尊贵的脸面豁了出去。
李衾对于他叫江雪假冒东淑的事情当然是抵触的,上次被迫配合已经是难得了,这次听说又叫他去萧府接“夫人”,更是匪夷所思。
萧宪看着他色变不悦的脸,索性恶人先告状:“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若不是因为你们李家,何至于把我逼到这种地步?若妹妹还在你们家里好好的,我又何至于出此下策?现在叫你帮个忙,也算是你的孝心,你休要跟我推三阻四,若是老太太有个什么……看妹妹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原谅你。”
这话说的非常的诛心,李衾气道:“你非要这样,往人的心上捅刀子?”
李衾平复了一下心情,道:“这次我可以答应帮你,那下回呢?会不会还一直‘帮’下去?”
萧宪道:“怎么可能,当然不会。”
李衾很怀疑萧宪这句话的可信度,直到萧宪说:“你不信吗?你大概不知道,她跟我说,她想尽快离开京城呢。”
李衾闻言不禁心头一颤:“你说什么?是……江、她要离京?”
“当然,”萧宪叹了口气,“我也是才知道的,但这也是可想而知的,毕竟镇远侯是那个跋扈惯了的性子,上回接她去府里,镇远侯不是还拦马车了吗?若不是你及时出现还不知怎!么样呢,她想远远的避开京内,也是理所应当的。”
李衾原本还有些气恼,听了这句,心头隐隐地一片淡漠索然。
想了半晌却道:“也罢,走了也好……走的、越远越好。”
于是这天早上,李衾亲自来到萧府,要接“夫人”回家。
李衾垂着头:“是。”
周老夫人握着东淑的手,在手心里揉搓着,百般的不舍。
东淑见状,不由也心头颤颤的:“老太太……”才喊了一声,眼圈就泛红了,忙忍着,反而笑道:“我回去了后,老太太可也要好好的,按时的吃饭、吃药,开开心心的,一定不许再生病。”
周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