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爷?”晏缈还是第一次听到这名号。
“张爷不认识?”那倒爷看着她笑,压低声音说,“小丫头,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买那么多鸡蛋和肉……也是干咱们这一行的吧?”
他顿了顿又低声问,“肉包子好卖吗?”
晏缈原本也没打算瞒着他们,双桥县县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这些人常在县城里混,有点风吹草动肯定比她清楚。
她也笑,既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问:“阿伯,咱们还是继续说这个张爷吧,他这么厉害吗?”
“张爷啊,可不是他小小一个副局长动得了的,你就不要瞎操那份心了,总之咱们东街安全的很。”
这倒爷十分自信,晏缈却是后世经过电视剧、等等各种剧情狂轰乱炸的人,深知越是过于自信,越是最容易被打脸这条真理。
她沉思了一会儿,笑说:“咱们还是说回正题吧,阿伯,您那还有肉和米、面吗?再卖给我一些呗。”
晏缈这段时间攒了差不多有十块钱,另外还有十来斤肉票和粮票,她暂时不打算手里留下太多钱和票,这样太不安全,还是换成物资存到空间里让人放心。空间与从小孤苦伶仃的她相依为命,那才是她最信任的宝贝。
正所谓一回生二回熟,这倒爷和她做了两回生意,也将她当成熟客了,“成,你要多少。”
晏缈和他走进巷子里,将手里的钱和票都拿了出来,“我现在身上就这些,买多少就给我多少。”
那倒爷见她这段时间竟然挣了这么多,很有些意外,不过这小丫头生意做得好,也能帮他销货,他也挺高兴的。
“对了,阿伯,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你可以叫我大丫,我家里人都这么叫我。”晏缈趁着他给自己切肉的时候问了一句。事实上她在家排行老三,就算男女分开排,也轮不到她叫大丫。
“我叫刘大石。”刘大石将切好的肉称给她,“你有三斤粮票和八斤肉票,你有票,那猪肉一斤比供销社低一毛,算你七毛七一斤,八斤肉,一共六块一毛六,大米我们没有,你得去供销社自己买。”
“行。”晏缈点头,她这段时间零零总总赚了二三十块,只要有机会都会换成物资存起来。
晏缈把买到的肉装进小背篓里,将剩下的钱和粮票都收了起来。
供销社的米分为陈米和新米、好米,陈米米粒破碎,还夹着一些谷糠,煮来吃口感很砂,要是陈的年份久了,就像吃石子儿一样难吃。新米和好米就是去年秋天收的米,米粒饱满圆润些,不过仍然夹着一些清理不掉的谷糠。所以这两种米价格也不一样,陈米十四块三毛一百斤,新米十七块一毛百斤,要粮票,还得排队。
晏缈这生意说白了卖的就一个味道好,要是味道不好谁愿意当这个冤大头?这年头大家都很穷,没有富裕的钱浪费,所以她得买好米。
等她从东街出来的时候,供销社刚刚开门,来排队的人也不多,晏缈赶紧跑过去。
供销社的社员态度都不老好,大清早的开门起床气都还没醒过来,抬手打着哈欠,对排队的人爱答不理。
晏缈等了一会儿,终于排到了自己,赶紧脸上堆笑说:“同志,我想买三斤新米。”
“三斤?”一般买米都是几十斤上百斤买的,买几斤的一听就是穷鬼,站在高大柜台后的社员很不耐烦,不过还是卖给了她,“三斤五毛二分。”
“哎,谢谢您!”
晏缈拿了装米的布袋子给她,等着她将米称好给自己,结果等她拿回来,却见这被称作好米的大米里,参着不少细石子,而且这份量似乎也不太对。
晏缈看着那大米里夹着的一粒粒细砂很是生气,立刻就跟那社员理论道:“你这不是新米吧?!里面石子儿也太多了!”这根本没法吃!
那社员双眼冲她一瞪,怒道:“你爱买不买!新米就是这样!”
“那我不买了,你把钱和粮票退给我。”晏缈也知道这个年代的供销社社员鼻孔朝天,根本不会把她一个乡下人看在眼里,可她忍不下这口气。
“你是要闹事是不是?东西都称给你了,你现在又说不卖,其他人还买不买东西了?”那社员狠狠白了她一眼,冲后面喊道,“下一个!”
“就是,你不买别人还要买。”
“小姑娘,拿了东西赶紧走吧,别耽误大家的事。”
后面排队的人只觉得她耽误了自己的时间,并没有任何人愿意站出来为她说一句话。
社员于是更加得意,昂着下巴冲她怒哼了一声。
晏缈气得要死,她觉得这事不能就这样算了,这根本就是欺负人!
符正青把自行车停在门外锁好,刚走近供销社的门,就见自家隔壁的小丫头站在柜台前,被排队的一干人指责,她手里提着一个布袋子,脸上愤慨又在拼命隐忍,而且明显是快忍不住了。
符正青从小和晏家兄妹一起长大,跟晏时和亲兄弟也差不多,晏缈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自己的亲妹妹差不多,于是大步走了过去,问道:“晏缈,怎么回事?”
晏缈抬头看到符正青带着关心的脸出现在自己眼前,心中莫名有种在外受了欺负,有个很熟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