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前陈留一战,……”
韩熙办事很仔细,后脚来的,还有任施和郑鹤能查到的具体消息。
魏景一一翻看:“此人是个胆气不足的。”
而郑鹤,出了名的爆脾气。
这二人的性子,倒能适当利用。
魏景沉思良久,招韩熙至近前,如此这般吩咐一番。
……
连续几个大寒冬季,今年也不例外,进了腊月,风雪咆哮之势越发凶猛。
铺天盖地一片白,积雪厚厚,人瑟瑟发抖,粮车越发行走艰难。
每每错过宿头,运粮的军士更加难熬,桢泉军军侯吴平看看天色,回头吆喝:“兄弟们快些!入夜应能到驿馆!”
他们昨日从大部队分离出来,要将粮油等军资运往一百余里外的南屏西阳二关。路很难行,粮车还重,摸爬打滚一天二十里已是极限,很苦很累,然热水热饭的吸引力还是极大,兵卒们齐心协力,好歹自酉望见驿馆。
谁知这时乐极生悲,连续几声惊呼,漆黑夜色中浮雪覆盖破损的路肩,一下子十数粮粮车翻侧,麻袋破损,粮食撒了一雪地。
“他娘的!”
陈平怒骂一声,也不知是骂人还是骂天气。不过这天气推粮车,这意外也不是第一次了,只能咒骂一句,大家七手八脚扫粮收拾。
落在雪地的粮,自然混了雪花,但好在没泥土,换了麻袋装起来,还能继续送。
一般情况下,这混雪的粮是一家一半的,但任施这人比较精,早早就命人迎出十数里,塞了点银钱,顺利拿下好粮草。
这一幕落在晚到一步的郑鹤心腹眼里,立即呸一声,冲上前理论要均分。
这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偏偏这破天气,粮车翻侧事故比上月频繁很多,有时候,一半粮食都混了雪,这不筛出来无法存放。且就算筛也不能完全干净,入了较温暖的粮库,这粮食总会潮的。
郑鹤那边吃过亏,哪里肯放过?可惜推搡一阵,最后还是任施方获得胜利。
先到先得,郑鹤的人也不敢真打起来。
眼睁睁看着对方扬长而去,郑鹤心腹恨得咬牙切齿,回去后添盐加醋,狠狠告了一状。
郑鹤一点就爆,拍案大怒:“该死的任老狗!”
可惜又能怎么样,不服只能憋着。
年关将近,补充的物资不少,类似矛盾又发生了几次,双方矛盾激化到顶点。
魏景淡淡道:“差不多了。”
可以进行第二步了。
……
正旦岁首,雪终于见小,不过依旧不断,山间风野,狂风卷着雪花扑进关口,城头驻守还是一件苦差事。
天冷黑得早,点燃篝火,赤红的火焰驱散昏暗和寒冷,一甲兵搓了搓手上发痒的冻疮,对同伴说:“听说今儿膳房劈了羊,……”
这是做羊肉汤了,想起火辣滚烫的肉汤,他咽了咽唾沫,刚想说时间差不多该换班了,谁知余光一瞥,却隐隐见关口下远远似有什么动静,他一惊。
“看,那是什么?!”
南屏关卡在山腰,从左边往下望,刚好能望见羊首山南麓下连片丘陵。众甲兵闻声看去,只见风雪夜色中,远远似一大片什么在晃动。
距离太远,又无月无星,黑漆漆根本无法判断,有人说有什么动了,但有人又说没有,风雪夜里都是这样的吧?。
但无人敢轻忽,立即报了上去,疑有敌袭!
任施冲出来一看,咬牙:“必是敌袭无疑!传令,准备拒敌!”
他回头点了一心腹:“赶紧去,通知郑鹤来援!”
子母关的其中一个大优势,两关之间有一条便道,快速便捷,能随时互相增援,一倍的驻军能发挥出双倍的效果,给攻关者带来的难度却不仅仅是一加一等于二。
南屏关严阵以待。再说接到报信的郑鹤,他再与任施不和,也不敢在此处怠慢丝毫。观察己方关口无异常,他匆匆点了一半守军,令副将率之紧急驰援南屏关。
齐王之名赫赫,众将士如临大敌,本以为会面对一场激战,但谁知抵达南屏后,风平浪静,天地间仅听见簌簌雪声和呜呜风声。
等了一个时辰,那所谓的突袭之敌还没有见人,副将忍气,任施尴尬,忙吩咐哨兵出关察看。
折腾半夜,结果出来了,实地勘察,没发现丝毫大批敌军的痕迹。
副将怒气冲冲回去了。
郑鹤破口大骂:“任施这个胆小如鼠的老匹夫!”
这是又把风雪当敌袭了!!
这事不落在自己头上,当迭闻听听是挺捧腹的,但真和自己搭档上了,能气炸肺。郑鹤怒骂一通,麾下大小军士也怨声载道。
但谁知,这事居然没完,第二天第三天又发生了,都是在夜间,尤其第三次,还是在半夜,都吃了诈糊。
西阳关被弄得人仰马翻,将士疲惫不堪,第三次接报的郑鹤怒不可遏,一把掀起被子暴喝:“老子亲自去!!”
要是再是虚报,老子揭了那任匹夫的皮!
郑鹤一行通过便道,旋风般刮到南屏关,吃了一肚子冷风照样风平浪静,连续三天没睡好的郑鹤目泛血丝,在城头上戳着任施的脸破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