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紧挨城北的亏,打探消息不难。
邵箐闻言稍稍松了口气,魏景肯定不能无声无息被人拿下的,若是爆发什么大动静,坊市间肯定传得沸沸扬扬。
她镇定了些,不过也坐不住,在屋里来回走动,眼睛没没离开过大敞的屋门。
当那个熟悉的黑色身影无声落在廊下的时候,邵箐第一时间就发现了。
“夫君!”
她急急迎出去,快速睃视他身上是否带伤,见虽沾了些尘土,但一切正常,这才大松了一口气,她问:“今儿怎地去了这般久?”
妻子这般牵挂自己,说实话魏景挺高兴的,安慰她两句,微笑看着她给他张罗茶水饭食,搁下茶盏才道:“储竺确实是魏平的人,我还在安王府发现了一个青年,身手与我大约在伯仲之间。”
魏景的手有些凉,还沾了尘土,屋里如今就夫妻两人,邵箐从暖笼里提了水倒进铜盆,拧了帕子给他擦手,闻言讶异:“居然能和你不相上下?!”
她是真惊讶,经过密林逃亡,她对魏景的战斗力有非常深的体会。
魏景接过妻子递过来的木箸,先给她布了菜,接着细细将今日发生的事给她说了一遍,隐身之处则一语带过,也不说难易。
“这么说来,这安王是蓄谋已久了,他暗中发展的人手肯定不少。”丁化不是偶然。
邵箐还记得,魏景曾告诉她,安王和新帝养母亲母是同一人,故而关系紧密,结果是塑料兄弟情。啧啧两声,她问:“夫君,那咱们要揭发他杀丁化之事吗?济王呢?”
她想了想,觉得魏景不会,安王明显要谋算皇帝的,而现任皇帝是魏景的大仇人,他肯定不会帮助仇人铲除大隐患。
果然,魏景讥讽一笑:“他培养的心腹,自当好生消受才是。”
让他也尝尝背叛的滋味,看是否如登上龙椅时那般畅快淋漓。
“济王也不急。”
济王欲起兵造反,剑尖直指洛京,提前让他注意上安王没什么必要。此事先搁着,若济王能坚持到最后,而安王还在,再用来激化这两人的矛盾不迟。
魏景的目标是推翻大楚,手刃仇人,什么政斗朝争统统他都不凑合,下阶段的目标是趁乱扩充地盘,牢牢站稳脚跟,继而虎视中原。
新帝安王窝里斗正适合,济王造反对他有利无弊。况且,没有济王也有其他人。
“这安王杀了丁化灭口,短时间内肯定不会自立门户的。”应该是打着蚕食皇帝力量的主意。
邵箐咋舌,这人城府在太深了吧?伪装也厉害,蛰伏在丽妃母子眼皮子底下这么多年,没有让对方疑心不说,还暗中发展了这么多的势力。
好比卫诩,就不是一般人,还有那个储竺,都放在济王身边足足四五年之久。
咦?话又说回来,为什么安王会想着往济王身边放谋士呢?四五年前安王心腹肯定不多的吧?正常应该紧着往洛京往朝堂放才是。
总不能,是当时他就想着将来很有可能需要煽动济王吧?
这个念头一起来,邵箐栗然一惊,呃,那时候皇太子位置还稳稳的呀?
莫非……
魏景闻言,心中一动:“魏平养于丽妃宫中,或许早已窥得他那皇父的心思也未可知。”
他薄唇立即抿紧。
往更深一层想,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在母兄的惨剧中,魏平又是充任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呢?
冷眼旁观?等魏显登基后再暗中牟利?又或者……煽风点火?
甚至其他。
魏景双手倏地收紧,眉目冰冷一片。
他面色大变,邵箐赶紧握住他的手,“这只是我们的猜测,或许安王和济王有旧怨,欲伺机报复也未可知?”
这种可能性也挺大的。济王这人,从小得罪的人海了去了,安王就一个没妈的小可怜,养母地位也不高,被欺负狠了太正常了。
“咱们总要查清楚了才好下定论,可不能先难为了自己。”
妻子忧心忡忡,一脸关切看着他,魏景冰凉的胸腔染上暖意,他神色缓了缓,“嗯。”
“你说得对,我没事,你别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