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是什么。
“生日礼物吗?”丁文婷颇感兴趣,据她所知,这两年只有她们二人彼此互赠礼物。“快打开看看是什么东西!”
夏露有些羞于在好友面前拆开戴誉送的礼物,生怕那个混不吝在里面放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她原本打算趁着没人的时候,偷偷打开瞧一眼的。
不过,这会儿被丁文婷催得急了,况且她心里也隐隐有些期待,便没怎么犹豫地撕开了牛皮纸袋。
“包得还怪严实的,里面居然还有一层!”丁文婷嘀咕,“看样子好像是一本书,不会也是《主席选集》吧?”
夏露耐着性子,将沿着边框包得整整齐齐的第二层牛皮纸拆开。
丁文婷哈哈笑:“咋还有一层?这谁送你的书啊,不会是恶作剧吧?”
夏露没吭声,心中也有些怀疑这是戴誉戏弄她。
第二层拆开以后,居然还有第三层……
夏露无奈道:“找把剪刀剪开吧!”
“等等!这上面写字了诶!我瞅瞅,”丁文婷凑过去看,“‘不要剪开,里面有钱!’哈哈哈,送礼物的人是谁啊!怎么这么有趣!”
拆开第三层,果然在夹缝里看到一张一元纸币。
拆到第五层时,才隐约摸出里面坚硬的材质,应该不是书。
呼——
若是费劲巴拉拆出来一本《主席选集》,她恐怕再也不会想跟戴誉说话了。
丁文婷见她手都酸了,接过来替她继续拆。
夏露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攥着刚拆出来的十八块钱,气呼呼地看着丁文婷拆开第九层,心里已经将戴誉骂个半死了。
就知道他不会老老实实送礼物,肯定要闹出幺蛾子来。
“哇——”
夏露心不在焉地琢磨心事,那边丁文婷已经拆开最后一层牛皮纸,拿出礼物本尊了。
“露露你快看!”丁文婷摇晃着她的手臂,一脸激动地将那礼物递至她眼前,“你好漂亮啊!”
夏露盯着她手里的东西,也是一怔。
那是一个嫩黄色的木制相框,漆面带有一些颗粒感,像是涂料没有涂抹均匀。边框上还零星点缀着几朵铃兰,整体感觉很清新。
让丁文婷发出惊叹的,是嵌在里面的一张七寸相片,尺寸比她上次收到的那一沓还要大许多。
看背景和她身上的衣着,应该是上个礼拜天在省图书馆拍的。他们那会儿在阅览室安静看书,她好像是才发现戴誉拿着照相机在偷拍她,所以猛然看向镜头的表情便有些讶异和羞涩。
夏露觉得这张照片被拍得很奇怪,一点也不像正常状态下的她,不知道丁文婷从哪里看出好看的。
她心里这么想着,便也这么问了。
丁文婷道:“就是很好看啊!你看向镜头时,眼睛亮亮的,唇角也带笑。这就是你最自然的样子,没毛病。你平时真应该多笑笑!”
夏露被说得不好意思,转而去整理那些包装纸,收集起来还可以重复利用不浪费。
“最后一张上面还有字,你别忘了看!”丁文婷提醒她。
夏露挨个翻找过去,果然看到其中一张上面有戴誉的笔迹——
“小夏同志,祝你十八岁生日快乐!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大姑娘啦!叔没什么可送你的,只能送一点零花钱聊表心意。相片只是顺带的,以后每年都会送你一张,不算稀罕,所以你就摆在书桌上随便看看好了。”
“哈哈哈,这人可真逗,他真是你叔叔吗?”丁文婷发出灵魂拷问。
夏露一手攥着零花钱,另一手拿着相框。面对好友的问题,承认也不是,不承认也不是,到最后也没给出答复。
直到数学老师背着大三角尺进教室了,她才轻哼一声,气鼓鼓地将东西一股脑塞进了书包里。
戴誉将礼物成功送出去,就算完成了一项任务。他这些天一直绞尽脑汁地琢磨,到底要送些什么给夏露做成人礼物。
本来是打算送一张自己冲洗的相片给她,却稍显单薄,于是又自制了一个桌面相框加进去。不过材料和手艺都很有限,戴誉自觉这礼物送出去有些寒碜,干脆又夹了几张纸币。这样肯定能讨夏露喜欢,毕竟女同志都喜欢有钱花尽量花和随便花嘛。
多实在!
要是所有男人都能像他这么实在,他就不用替戴英的婚事操心了。
晚上吃完月饼和团圆饭,戴母就催着这姐弟二人赶紧去工人俱乐部赴约。
今晚的工人俱乐部比他上次见到的还热闹。
下沉舞池的上方,纵横交错地装扮着彩色玻璃拉花,白炽灯从二楼露台散射下来,透过那些亮晶晶的花瓣,居然也营造出了一种接近现代舞厅的光影效果。
舞池和一楼的大厅里,到处都是穿着蓝涤卡工装的男工人,以及特意打扮过的年轻姑娘们。
不过,大家都很保守含蓄,一时还无人主动去舞池里跳舞,只三三两两地与相熟的人凑做一堆说话,以避免独处的尴尬。
戴誉挂着照相机陪着戴英进来时,还引来了不少人的关注。
外厂许多女同志纷纷向周围人打听他的情况,有些在画报上见过他的,还以“优秀代表同志”相称,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