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着清单,有些不敢置信,“不是,我记得他走的时候,父皇给了他一大笔银子,咱们兄弟又凑了一部分给他,王府里的东西都被他搬空卖掉了,连床都没放过,那么多银子他就花光了?” 真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 太子眼底闪过嘲讽,楚王有皇后和外家补贴,父皇偶尔也有赏赐,自是不缺银子。但老七这么多年,可是没半分进项的。 他淡淡地说:“老七去了南越要建府,怎么也得花个几万两银子吧。他还带了几百个人去,要养这么一大帮子人,只进不出的,那笔银子也不经花。估计如今恐怕是没多少结余了。” 燕王点头:“应该是,这都好几年了,即便有剩估计也不多了。老七也是个实心眼的,写封信回来跟父皇求求饶,父皇说不定就将他召回京了。” 好吧,难怪过年这么重要的节日,他就送了点这样的土特产呢。 楚王有些郁闷:“那玩意儿不能送到父皇面前,不然会熏死咱们的,我可不想除夕那天还闻到这种臭烘烘的味道。” 管家笑着解释说:“王爷,这些海产品是在路上太久了,一直闷在箱子里,故而有这么大的味道,拿出来晾一晾,味道就会小很多。” 楚王厌恶地翕了翕鼻子:“那也不要,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他实在没钱别送啊,送这玩意儿恶心咱们,咱们给他凑点东西送到父皇跟前得了。” 不就掏银子吗?三个兄弟,一人掏几百两银子就能置办出一份还看得过眼的礼物。 但燕王却不这么认为:“我倒觉得这礼物不错,收拾收拾,晾一晾,将大的漂亮的捡出来,除夕那日呈给父皇。新春佳节,阖家团圆,就大哥和七弟不在,看到七弟在南越过得这么苦,父皇该心疼了。” 太子和楚王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是啊,他父皇有个特点,那就是护短,护弟弟,护儿子。 父皇就是再不重视老七,也不会眼睁睁地看他落魄至此的。 到时候父皇一愧疚,一心疼,那什么事都好办了。 太子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燕王,平日里老三不显山不露水的,跟在晋王后面没多少存在感,没想到心眼子这么多。 兄弟三人商量好,决定除夕那天好好利用老七做点文章。 转眼间便又到了一年的末尾,今年的除夕格外冷,皇城内外一片银装素裹,放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 宫里早早地就热闹了起来,请安,祭祀,宴席…… 因为红莲教即将被铲除,延平帝很高兴,因此今年的除夕大办。 延平帝邀请众臣进宫过年,帝后妃嫔、龙子龙孙、大臣们齐聚一堂,品尝着美食美酒,欣赏舞蹈戏曲,其乐融融。期间还伴随着众皇子、重臣和得宠的公主以及番邦使臣送给延平帝的新春贺礼。 一件件奇珍呈上来,延平帝龙心大悦,张口就赏赐了送礼的人翻倍价值的礼物。 但在这些奇珍中,一盒子海珍却有些上不得台面。 海珍中的鲍鱼个头不够大,瑶柱颜色不够纯净…… 而且干海鲜怎么晾晒,都还是有一股子味道。 有对味道敏感的妃嫔已经闻了出来,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秀眉,轻轻瞥向钱皇后。 皇后娘娘今年在搞什么?竟然将这玩意儿送到陛下面前,恐怕是要触怒陛下,吃个挂落了。 延平帝也注意到了这份与众不同的礼物,拧起眉问道:“那是何物?” 早跟儿子通过气的钱皇后缓缓站了起来,福身行礼道:“回陛下,这是老七给您准备的新年贺礼。老七这孩子有心了,去了南越六年了,每次您寿辰、过年都不忘往京中送礼。听送礼的人说,这是老七精心准备的,那鱼还是老七亲自出海去钓的,臣妾想着老七一片孝心,就让人给您送了上来。” 老七是哪个儿子来着? 延平帝仔细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一张有些稚嫩的模糊面孔。 这不能怪他记性不好,实在是好几年不见了,而且以前也很少见到这个儿子。父子二十二载,两人见面说话的次数两个手指头都数得出来。 他每天日理万机,要操心这么多国事,哪记得住这么个没什么存在感的儿子。 轻咳了一声,延平帝脸上露出慈父的笑容:“老七有心了,收起来吧,明日让人熬点海鲜粥,朕要尝尝老七的这份心意。” “是,陛下。”钱皇后笑着说,“臣妾也想沾陛下的光,尝尝咱们老七大老远送回来的这份心意。” 这话说得延平帝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 不是,这就完了? 太子见事情似乎就这么完了,跟燕王说的不一样,顿时急了,连忙开口道:“说起来,儿臣也好久不见七弟了,也不知道他过得还好不好。七弟也二十几了吧,应该长成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 延平帝平生最得意的事之一就是儿子多,比他老子能生,而且一个个看起来都还不错。 所以听到这话,很是高兴:“是啊,他去南越这么些年,反省也够了,过完年就让他回来吧。” 到底是自己的儿子,又没犯什么不可饶恕的大罪,怎么可能真将他一直丢在那偏僻的地方呢? 这可跟太子和燕王、楚王的盘算的不一样。 太子连忙说道:“父皇,七弟年纪不小了,也可为父皇分忧解劳了。他既在南越,如今黄思严北上与二哥汇合,清剿红莲教,南越两万水师群龙无首的,没个统领也不行,交给别人也不放心,不若将这个重担交给七弟吧,让他接替南越水师统领的位置,为大景镇守南越。” 本来在喝酒的傅康年听到这话,脸色当即变了,蹭地站了起来就要反驳,却被旁边的陈怀义给按住了。 他不解地低语:“陈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