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的人不多,不会外传。”
谢长庚颔首,叫他去歇息。
管事应了,正要离开,又被叫住,见节度使停着,仿佛在想什么,便问:“大人还有何吩咐?”
“天气冷了,明日你去库房,挑些上等的服玩,还有火蚕裘、连珠锦帐,照夜玑,都送去马场给翁主。”
他提的这几样宝物,皆世所罕见,独一无二,从前西域几个小国进贡来的。
管事一愣,反应了过来,忙应是。
谢长庚点了点头,转身而去。
数日之后,他收到休屠城刘安的一则消息,亲自过去。
刘安向他汇报,说前些日土人老首领的六十大寿,他带着节度使的贺礼和拜帖去贺寿,虽未见到人,但对方收了东西,叫人转话,向节度使道谢,说知道节度使事务繁忙,不敢打扰,叫他放心,他们自己会提防北人,不会将马河谷拱手让人。
这意思,其实就是委婉拒绝了谢长庚想要会面的提议,不愿谢长庚协助参与马河谷的防卫之事,更不愿搬迁。
谢长庚眉头微皱,登上城楼,眺望着远处马河谷的方向,沉吟了片刻,道:“北人权力交替,新王于数月前上位,天气又日渐严寒,他们会有动静,你加强戒备,不能松懈。”
刘安得令。谢长庚事毕,出城而去,行到那条岔道口。左边回往姑臧,右边去往马场。
他停马,迟疑了片刻,带着随从,转向往右道而去。
……
慕扶兰坐在屋里,借着白天最后的一点余光,望着屋角桌案之上,那只数日之前,谢长庚派管事送来这里的宝箱,久久地出神。
屋里的光线,渐渐暗了下去。
又一天,要过去了。
她看了眼外头。
谢长庚那日走后,这几天,熙儿一做完读书的功课,就要去骑马。
慕扶兰起先担心危险,自己总是在旁盯着,这两日,见他骑得很好,小马也十分温顺,从不会蹶蹄子,加上边上有两名护卫时刻保护着,也就放下了心。
前几日,到了这个时辰,护卫已将熙儿送回来了,今天不知怎么回事,还没回。
她起了身,朝外而去,才走出内室,冷不防,侧旁伸过来一双臂膀,将她搂了过去。
她闭了闭目,慢慢地回头,对上了一双带着笑意的男人的眼。
“你何时来的?”她问。
他不应,只低头,亲她的面颊和脖颈。
慕扶兰扭过脸。
“我出去看看熙儿,何时回来。”她说。
谢长庚将她搂得更紧,低语:“我方才见过他了。已经叫人带着先去吃饭了。”
他说完,将她抱了起来,转入内室,放在了床上,解了自己腰间那柄碍事的剑,随手搁于桌上,跟着压了下来,凝视着暮色之中,枕上这张美丽的面颜,手背轻轻抚过她的面颊。
“天气冷了,我不是叫管事送了几样东西到你这里吗?你怎的不用?”
慕扶兰说:“你来得正好。心意我领了,东西带回去吧,我用不着。”
谢长庚和她四目相对了片刻,低声道:“慕氏,我知道委屈你了。你在这里再住几日,我会送走我母亲的。”
慕扶兰微笑:“好。”
他迟疑了下。“慕氏,有件事,我和你说一声。”
他欲言又止,仿佛心事重重。
慕扶兰没有说话,始终含笑望着。
“我大约要纳戚氏了。”
他终于说道。
“并非我想。我有难处,你应当能体谅的。”他立刻又道。
慕扶兰注视着面前这男子的面容。
前世,她的这个枕边之人,也曾对她提过相同的一件事。
她在心里冷冷地想着,面上却依旧微笑,说:“晚上你若还要留下,我去叫人给你备饭。”
她将他从自己的身上,推了下去,坐起来,整理着自己方才被他弄得有点散乱的鬓。
谢长庚仰在了枕上,望着她的背影。
慕扶兰整理好鬓发,爬下了床,却被身后的男子握住了手腕。
她扑在了他的胸膛上。
“你是恼了?”他端详着她。
“就算我收了戚氏,往后也是让她在家服侍我的母亲,于你并无大碍。”他说。
慕扶兰道:“你如何方便,如何行事便是。你不必和我说这些的。”
“既如此,我叫人送来的东西,你为何不要?”
慕扶兰叹了口气。
“好,好,是我错了,辜负了你的好意。我这就取出来用,可好?”
她挣脱开他的臂膀,从他的身上爬了起来,下床,要去屋角打开那只送过来后便原封不动的宝箱,却被男人拖了回来,困在了床上。
床帐落了下去。床脚渐渐发出轻微的咯吱之声。
男人喘息着,发狠般地顶着她。
白日收尽了它最后的一点余光。
暮色四合,笼罩四野。
昏暗的床帐里,慕扶兰在男子的身下,仿佛一叶无所凭附的小舟,她闭着眼眸,思绪也飘飘荡荡。
她忆起多年之前,在她还是个小小少女之时,那日,君山老柏之下,她遇到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