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惨嘛……
走了一个李南月, 再来一个颜勤予,说是天降横祸也不为过。
颜勤予可是个疯子,脑子有病却又灵光, 谁都不晓得她下一刻会干什么,不像李南月喜欢浪是喜欢浪, 行事好歹会讲个基本法。
这一个搞不好,就得咔嚓一声抹脖子了。
七七很是真诚地同情了明辞一瞬。
得知颜勤予的踪迹,明苒却不知道该怎么告知荀邺,她在床上躺了一天, 无论如何也不应知晓这些才对。
明苒犹豫了一瞬, 没有说话,琢磨着还是像以往那样写了纸条儿叫青丛往宫外偷偷送到县尉那里。
映风等人一道退下,他们本是暗中行事的人,今日事态紧急才会明里行事, 淑妃已经救回, 明婕妤也安然无恙,剩下的事情自然移交刑部大理寺等。
十五十六回暗卫营领罚,映风则去处理伤口,消失在夜幕里。
大抵是白日晕了太久,明苒没什么睡意, 荀邺倒是歇下了。
屋内烛火还未燃尽, 一点烛光,跳跃着有些晃眼。
她躺了会儿,又忍不住半支起身来, 撑着头看着他发呆。烛火灭了,眼里还留了些光,在最后的残影消失之前,她凑近去,吻了吻他唇。
轻轻软软的,还微带了些暖意,荀邺唇角微扬,没有出声儿。
明苒又伸手搭在他腰身上,半抱着,挨得极尽。
虽闭着眼,却没睡着,直到将近丑时末才睡去。
荀邺要上朝,早早地就起了,穿衣洗漱,简单用了早膳便顶着半明不明的天色往朝政殿去。
昨日明尚书府上被全部带走的事情一丝人尽皆知,早朝再不见明尚书的身影,当下是诸多猜测。
颜勤予昨晚立案通缉,其中牵扯到明荌等一系列事情,刑部尚书说了一嘴,诸人才恍然,原是和阮淑妃明婕妤出事这一茬有关。
韩丞相殷大人这些有姑娘在宫里的,了解得更清楚些的,事涉后宫嫔妃,往大了处还是往小办,端看上头的意思。
起草封后诏书那天,他二人也在紫宸殿,估计就这一两天了。
行刺皇后和行刺嫔妃这两者差得可有点儿大了……
明尚书到底是高位大臣,为人圆滑,也有不少交好的大臣,荀邺在上首坐下不久,便有人提了这事。
“陛下,明尚书之事,臣恳请从轻发落。”
诸位大人都道是谁做这个出头鸟,往话声那处一瞧,一身绛红色的官袍,眉正颜肃,正是左都御史祝诩。
祝明两家乃是世交,这一辈还定过亲事,不巧,那对象就是宫里头的明婕妤。
荀邺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你道是怎么个从轻发落法。”
祝诩稍稍犹豫,“明家大房与二房早已分家,明荌行事,微臣相信与明尚书并无关联,再者婕妤是尚书亲女,虎毒不食子,再是狠心也万不可能与颜氏沆瀣一气,狼狈为奸,陛下明察。”
祝诩说得没错,明尚书夫妇与此事确实没什么联系,全然是叫明荌连累,担了无妄之灾。
荀邺不置可否,惯来跟明尚书不对付的刑部尚书就走了出来。
“这不对吧,微臣可是听说,先太后并未召过那明四姑娘进宫,是明尚书费心竭力特意送进宫去的,这安的怕不是个什么好心肠吧?祝大人这后面的话就更可笑了,谁不知道明尚书那一家子里头是个什么情况。”
这外头的人只知道明二是明家的心尖尖儿,哪里晓得个明三,更遑论为了二女儿,将生生订了亲事的三女儿送进宫,啧,还亲闺女呢,捡的还差不多。
这般想着,刑部尚书握着朝笏,斜了斜眼,他这一段长话里把“费心竭力”和“特意”两词咬得极重,很容易就叫人抓到重点。
这话一出,殿中窃窃私语,祝诩皱眉,“大人,话不能这么说……”
刑部尚书冷哼一声,两人当场就你一言我一语地争辩起来。
这种场景常有,荀邺就在上头静静看着,到最后吵得累往他这里要个话的时候,才慢声道:“此事全权交由刑部处置,不必多说。”
刑部尚书喜笑颜开,连声道诺。
而祝诩心里一个咯噔,圣上亲自处理那自然得顾及宫里的明婕妤,封后在即,身为皇后母族,定会高高拿起轻轻放下,至多停职小半个月再回来便是。
可交给刑部,十有八|九会因明荌行刺皇后暗害淑妃搞个连坐,明伯伯这礼部尚书的位置怕是要给拉下去了。
祝诩猜得是一点儿没错,没过多久,刑部就拟了折子,叽里呱啦扯了一大堆。
荀邺在紫宸殿里瞄了两眼,提笔准奏,顺便叫翰林院来人起草新尚书的任职诏书。
明旭在礼部多年,无功无过,溜须拍马挺是不错,也该把位置腾出来,换个有本事的人了。
明尚书连降多级,左迁通议大夫,担了个虚职散官。
爬上这位置用了十几年,落下来也就一天,汲汲营营,人至中年全成了空。
在牢里接旨的时候,明尚书头晕眼花,一个白眼翻下去,直接晕了,吓得程氏眼角的泪都飞了出来。
……
明苒接到这消息的时候还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