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就在宋见霜握住她的手时,她的眼前凭空出现了一幅景象,真实地让人心惊,恍若窥见了未来。
在那短暂的画面里,丘凉看到昏迷的自己被丘家老二丘明扔到了床上,一旁还有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子,两人竟欲对她行不轨之事……
的确是大凶,不用宋见霜说,她也知道了,若发生了那样的事,她就是拼着自己不能活,也要让那两个畜生付出代价。
简陋的柴房里,丘凉坐在床上,握着自己的手腕不停发抖,实在是那场面太过惊骇,她甚至都不敢想,如果那一幕真的发生,这桩姻缘何止是大凶之兆。
可这一切太诡异了。
她不敢置信,却又从内心深处明白,那些景象大概就是她的未来。
如深渊一样暗无天日的未来。
那么,既然知晓了前面是深渊,还要跳吗。
要跳,也该是想办法跳脱深渊之外。
丘凉深吸几口气,刚冷静下来,就听到院子里传来轻唤声。
她忙站到窗口,看向来人。
宋见霜含笑站在院中,白氏听到动静走了出来。
“哟,宋小姐,你这是?”
白氏看到宋见霜手里的那一匹缎子,眼睛亮了亮,一看就是好料子,这位京城来的大家小姐果然不一般。
宋见霜笑盈盈道:“白婶,实不相瞒,我来是有事相求,不知道丘凉姑娘下午可有空?”
白氏脸色一僵,眼里带了一丝防备:“宋小姐找我们凉丫头有什么事啊?”
眼瞅着小儿子就要回来领人了,在这个节骨眼上,那个丧门星可不能再出什么意外。
宋见霜仿若对她眼里的戒备浑然未觉,依旧温温柔柔道:“白婶也知道,我一个人回到祖籍没什么相熟的人,这两日吃用都差不多了,过会儿打算去县里买点东西,一个人独来独往的总觉得不踏实,所以想请丘凉姑娘陪我走一趟。”
她这番话若是搁平时还行,白氏这会儿惦记着那就快要到手的二两银子,自然不会同意。
“啊呀真是不巧,我家凉丫头刚病了一场,身子还没好利索,恐怕帮不上你的忙了。”
丘凉是被宝贝大孙子推倒,后脑勺磕到石头才昏过去的话自然不能说,家丑还不可外扬呢。
宋见霜微微叹了一口气:“我还想着虽然跟白婶家是近邻,但也不能让丘凉姑娘跟着我白跑一趟,所以想把这匹流云锦送给您,既然不巧,那我多跑两步路,再问问别的婶子家。”
说完,她转身就走。
柴房里,丘凉看到这里,暗赞一声:聪明。
先说好这一趟是有报酬的,再表明还有别的选择,这样既能利诱,又能打消别人的戒心。
放弃的也干脆,直接把节奏掌握在自己手里,让白氏来不及多想。
甚至,那一匹布就是为了被拒绝所准备的,这个女人不简单啊。
果然,白氏一听这话,忙道:“啊呀,宋小姐等等,瞧我这老糊涂,凉丫头病刚好,多走动走动才好得利索,就跑一趟腿的事儿,凉丫头最听话了,我这就去叫她。”
看到这里,丘凉莫名松了一口气,退后几步坐到床边,佯装发呆。
白氏一进门就把她扯起来,一路拖到门外:“跟宋小姐去一趟县里,路上可不许乱跑。”
话音刚落,她就看向宋见霜,不,应该说是直勾勾地盯着宋见霜手里的布。
这一匹少说得几百文吧。
若是知道这匹流云锦价值几两银子,恐怕白氏会应得更快。
宋见霜又是一笑:“那就多谢白婶了,有劳丘姑娘陪我走一趟。”
丘凉呆呆地跟着宋见霜往外走,跟往常一样,虽然傻,也不会说话,但让干什么就干什么,确实够老实。
白氏抱着那匹流云锦,喜滋滋地进了门。
床上,丘瘸子见老妻这一副得了大便宜的样子,斜了两眼:“就让凉丫头跟她去了?凉丫头可是傻的,万一…”
“她还能把那丧门星卖了不成,再说宋小姐能不知道凉丫头是傻的,说不定人家就是看中了这一点,这京城来的小姐也没个人跟着,不知道去县里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呢,你瞎操心什么?”白氏瞪了他一眼,把怀里的流云锦小心放到床头的柜子里。
丘瘸子想到什么,沉吟道:“隔壁这宅子空了几十年,听这户人家的儿子考上了
举人,在京城当了官,宋氏一族为此还盖了个牌坊,宋小姐想来应该是个官家大小姐,就是里正和那几位族老有些奇怪。”
若真是让宋氏一族光耀明媚的官家后人回乡,宋里正和那些族老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不过宋见霜的出身应该骗不了人,那等气质,一看是富贵人家养出来的,矜贵得很。
所以才奇怪啊。
白氏不理会这些,寻思着这匹布留到过年能给宝贝孙子裁两套新衣裳了,又省下一笔钱。
外面,丘凉一直跟在宋见霜身后。
宋见霜也没说话,径直出了村,朝着县城走去。
宋家村离县城不远,走路也就半个时辰的功夫。
直到离村口远了些,不见附近有村人,宋见霜才打破了这安静的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