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为了杀我。它们把一切自己之外的敌人,都当做可以残杀的对象,只不过我拿着花蜜,被杀的优先级最高。”
江舫的副本,和南舟的副本实际上有些共通之处。
高维人一致认为,能对付南舟的只有南舟;能杀死江舫的,也只有江舫。
某种意义上,高维人还挺看得起他们的。
李银航不禁再次代入,想如果换自己去闯关,她能干什么。
结果她越想脑袋越大。
首先,长期处在镜海中,被无数个自己环绕,本身就是极大的精神压力。
其次,打碎镜子,暴力通关绝不可取。
镜子是打碎越多、数量越多的特殊介质。
按照“每一面特殊镜子都会制造出一个江舫”的设定,一旦不小心打碎特殊镜子,或者让普通镜子的碎片落到特殊镜子前,都有可能会复制出另一个自己来。
再次,绕路规避也很难。
李银航用脚后跟都能想到,高维人一定会把“特殊镜子”和普通镜子的外形特点设计得相差不多。
当江舫开始观察镜子的时候,他本人不也会在同一时刻暴·露在镜子面前吗?
她想来想去,认为最好的策略就是在观察出哪些镜子会复制出人之后,尽量避战,能跑就跑。
实在逃不了,就干脆把花蜜放在地上,撒腿就跑,专心过迷宫,由得那些被复制出来的“工蚁”抢夺花蜜去。
她只需要躲避一些暗箭,尽量提升通过迷宫的速度,说不定能提前抵达迷宫中心。
到时候,她只用以逸待劳,截杀抱着花蜜来到迷宫终点的获胜“工蚁”就好了。
唯一的缺点就是她不了解迷宫的构造,如果轻易把花蜜拱手送人,搞不好这些“工蚁”会比她更快来到终点……
想到这里,她猛地一拍脑袋。
……她又忘了,副本的要旨不是通关,是要完成“牺牲”啊。
在李银航开足马力思考时,元明清却没有她那样的闲心。
他的车票的失效时间也快要到了。
“直接说吧。”元明清说,“你是怎么通关的?”
江舫靠在凳子上,用手指轻轻抵着太阳穴,用让人听了就来火的温煦笑音答道:“元先生真是一如既往地容易着急。我记得,当初你上我的当的时候,跑得也非常积极,非常快。”
元明清:“……”
他强自压下额角跳出的青筋:“……讲重点。”
江舫直入重点,一鸣惊人:“副本创意很好。可惜不大经拆。”
江舫在看完规则后,就觉得很奇怪。
副本难度过高。
带着花蜜,自己就是被合攻的众矢之的。
放弃花蜜、借其他“工蚁”之手传递固然是一个方法,但要知道,这些复制出来的“工蚁”是可以在镜子中移动的,效率必然更高,找到出口的时间,肯定比自己更快。
除此之外,他注意到了一点怪异之处。
如果副本里每一个江舫都认为自己才是真正的江舫,那此刻的自己难道是真正的自己吗?
说不定只是一个镜中的复制人罢了。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逝。
但可以说,江舫是唯一一个在刚进副本的时候,就窥破了高维人设计副本的用心的玩家。
而在他开始实际操作后,江舫发现,游戏难度比他想象的还要更高。
江舫杀死江舫,是很困难的一件事。
所以,在亲自手刃了三个自己的复制体后,江舫蹲在一面安全的镜子前,沉思了大约一刻钟光景。
然后,江舫做了两件堪称疯狂的事情。
第一,他把花蜜兑了水。
第二,他取出了一样C级道具,也是最无用的道具之一。
一面普通的小镜子,【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江舫看中的是它的功能。
【理论上可无限取用。】
【因为爱美的心是不会停止的。】
正常人会害怕破坏镜子,制造出更多的分·身。
江舫偏不。
他在无限的镜海中高速奔跑,用绷带裹住手掌,打碎每一面镜子,并一路丢下可以无限取用的镜子,顺便用一把小小的喷枪,沿途让每一面镜子上都沾上了蜜水。
不到1个小时,狭窄的、仅供两人通过的走道里,就密密麻麻地塞满了“江舫”。
因为复制体过多,镜子里已经塞不下了。
无数个“江舫”像是繁殖能力极强的旅鼠,以成百倍、成千倍的速度暴涨,在挤压之下面部变形,挣扎呻·吟,因为彼此身上的蜜糖香气,疯狂地互相攻击、撕咬。
江舫好像根本觉察不到这个计划的疯狂。
他面对着在雾气中各自目瞪口呆的几人,遗憾道:“任务只说让我把蜜带到蚁后面前,又没说让我把整罐蜜带回去。实在不行,我到时候随便割一条沾了蜜的手臂,也算是能交差了。再说。本来只是想增加他们的数量,让他们帮我把所有的镜子挤碎的。谁想到……”
副本内的镜子数量本来已经够多,江舫短时内又增加了大量不该存在的镜子,极大地干扰了副本的运行和计算逻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