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吧。”
末了,他又用冷冷淡淡的腔调开了一个玩笑:“说不定,四十分钟之后,我就后悔了,不放你走了。”
“南舟”何等明·慧。
他哪里猜不到,【南舟】根本不想让他去问第三世界的{江舫}的意见。
他和{江舫}打过交道。
这短暂的交往间,【南舟】不难发现{江舫}是个性情偏激的男人。
{江舫}未必能接受他们二人商量出的结果。
四十分钟过去之后,“南舟”就算去往第三个盒中世界,尝试说服{江舫}的时间也所剩无几,最多够他完成一幅素描。
【南舟】同样吃准了自己给出的理由相当充分,“南舟”绝不会拒绝。
这“拖”字诀,可以让“南舟”在理智权衡过后,放弃去说服{江舫}的打算。
……
“南舟”留在了家里,而【南舟】叩开了【江舫】家的门。
系着围裙的【江舫】很快从内拉开了门。
他颇意外道:“咦,不是说不来了吗?”
【南舟】答:“刚才有一个小朋友来找我,请教画画的事情。”
他往屋内看了看:“早餐还有我的份吗?”
“当然。”【江舫】笑容温煦如阳光,“总有你的一份。”
“我还要看电视剧。”
“好,哪一部?”
说话间,{江舫}已经迈步向屋内走去,准备去热饭。
独留在卧室中的“南舟”,从楼上的窗户里探出头来,恰好对上【南舟】的双眸。
【南舟】轻轻对他一鞠躬,跟着【江舫】的步调,踏入门槛,掩上门扉。
“南舟”斜抱着素描本,在【南舟】的画像旁添上自己的形影,偶尔望一眼墙上的时钟。
他在想【南舟】会不会反悔,也在盼着自己反悔。
然而,时间如水。
40分钟光景转眼消逝。
日里的街道静悄悄的,【江舫】家的门没有任何要敞开的迹象。
时间已到。
“南舟”掀开了盒子,用把这个世界绞碎的方式,告别了这个世界。
当世界破裂的顷刻,他不由得去想,此时的【南舟】,是在看电视剧的片尾曲,还是握着【江舫】的手,深望向这名永远无望从他身上得到爱的爱人。
天边不同的评论次第闪过。
“为什么不打架呢?老子想再打一架。”
“这是强制播片走剧情吗?说好的自由世界呢?”
“生死关头的抉择,能不杀个你死我活,反倒推来推去的搞谦让?一点都不符合人性,兄友弟恭的,有什么意思?”
“南舟”不理会看客的言论,闭上眼睛,身体后仰,放任自己沉入宛如梦境中的一潭黑泉之中。
他直直向后仰落,躺在了一片被月光映得澄然发亮的瓦片上。
圆月在天,光·色流水一样扑洒在“南舟”面颊上。
可南舟已经对它所带来的痛苦无感了。
他只是静静地躺着,直到有人顺着阳台边的屋梯登上了房缘,从檐边露出头来,托腮看他,语气中有一点得意和潜藏其下的安心:“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南舟”翻身坐起,说:“我答应过你的。”
{江舫}:“想得怎么样了?”
等待他的是久久的默然。
{江舫}脸上的笑意也一点点随时间褪去。
最后,他只等来了一句:“我给你画一张图吧。”
{江舫}翻身跃上屋顶。
他挟裹的怒气极盛,三四片瓦片呛啷啷在他脚下四分五裂了。
他步步向“南舟”逼近,话音里满怀阴鸷:“这就是你的答案?”
“南舟”:“是。我的答案。”
他又平声询问:“你要不要画画像?”
{江舫}的拳头攥了又松,暗暗发狠了好一阵,在脑中勾勒出了用精钢铁镣把“南舟”锁起来的种种细节。
但他认为,“南舟”敢回来,还敢当面对自己挑衅,必然是早就做好了应付自己的准备。
贸然动手,于己不利。
他只好强行按捺下满腔怒气,手按住瓦片,盘腿坐下:“……画得好看一点。”
“南舟”点头:“会的。你本来就好看。”
{江舫}冷笑:“当然。谁让我像他?”
“南舟”:“可你不是他。”
{江舫}哈了一声,身体后仰着撑住了瓦面:“我知道,比不过嘛。”
“南舟”:“我不是这个意思。”
“南舟”:“我的意思是,你们两个不一样。没有谁比谁好。他从来不属于我,我甚至不能算接触过他。你对我来说,才是真实存在的。”
{江舫}:“……”
这一记直球令他猝不及防,他压根儿不知道怎样接话,只好极尽刻毒之能事,阴森道:“油嘴滑舌。我真想把笔捅进你的喉咙里。”
“南舟”眨一眨眼睛,反问:“你会这么做吗?”
{江舫}又是一个倒噎,气闷地转过头去,阴阳道:“我哪里敢。要是强行留你,我也只能困住你一个晚上。等明天太阳升起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