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火石间,南舟将他们中最好的大哥的尸体面朝下推向草地,脚一点地,向“宋海凝”大步冲去!
“宋海凝”并不开枪,反而跳下台阶,向桥对岸逃去!
但她的奔跑速度实在有限得很。
在她路过一棵树时,南舟一把捉住她的后领。
本来,他只想打晕她的。
但她灵活地在南舟的怀里转过身来。
手中的短·枪枪口,反指上了南舟的心脏。
在肋骨碰触到坚硬的枪口时,南舟当即立断,一把扭断了她的脖子。
她的身躯一软,枪口顺着南舟的胸膛缓缓上移,一路滑指到了南舟的咽喉位置。
到死,她也没有扣下扳机。
而她的眼中,是南舟难以读懂的痛楚和不解。
南舟扶着她的腰,把她瘫软的身躯放平在草坪上,和她眼中最后残存的死光对视。
他记得,自己提到要带关俊良的尸体一起走时,她是想要说些什么的。
……是。
宋海凝一向是细心又重情的。
于公于私,于情于理,她不会把关俊良的尸体单独留在楼上。
放在随身仓库内,实际上是最保险的举动。
但在南舟提出要回去找他的尸体时,她明明想说什么,却被堵住了喉咙。
“……为什么?”南舟轻声问宋海凝,“你能扔尸体,为什么不杀我?”
另一边的班杭呆呆望着这瞬息间发生的一切。
他望一望地上的关俊良,又看一看已经颈骨折断的宋海凝:“……海凝?”
事发突然。
太过突然了。
仿佛前一秒,他们还在彼此怀疑,互相揭短,谋划前途,仿佛他们还有未来,还有希望。
下一秒,她掷出了关俊良的尸体。
再下一秒,她死在了南舟怀里。
随着时间的流逝,班杭终于理解了眼前发生的一切。
他的面部抖动抽搐个不停。
他实在不知道面对这样的情景,该要摆出怎样的神情。
但他的嗓音已经提前饱浸了痛苦:“怎么会?……她被基思附身了?可是,基思又怎么会知道我们之间的事……”
他的话语卡壳了。
那么,这是不是意味着,基思其实是有读取记忆的能力的?
还是有别的什么理由——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脑中便轰然响了一声。
下一秒,班杭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拉上了枪栓。
而南舟也听到从自己身后传来的子弹上膛的轻响。
南舟的黑色长发被一阵长风掀起。
他回头,定定看向了班杭。
班杭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后,脸色煞白。
在短暂的恐惧和无措后,他端着枪,伸出双手,向南舟踉跄着走去。
他哑声道:“南,南哥……”
他梦游一样走出数步,才用枪口狠狠抵住地面,逼迫自己半蹲下身,曲弯膝盖。
不要再往前了……求求了……
他似乎在和身体里的另一股力量角力,用力得浑身都在发抖:“我的身体,我的脑子……南哥,我,我不对劲……我脑子里有另外一个人的声音……”
因为情绪激动,他的眼周皮肤逐渐变得鲜红。
班杭把声音死死压在喉咙里,像是怕惊动脑中的呢喃,用近乎耳语的音量,低声道:“他,让我杀了你……”
南舟向他迈出一步:“班杭,丢掉枪。”
班杭带着哭腔,双手又在角力中慢慢举起枪,对准了南舟的脑袋,肌肉绷得直发颤。
他摇着头,抑声道:“我丢不掉。……我丢不掉。”
眼前的场景,堪称诡异。
南舟望着他一步步走向自己,步伐踯躅,双眼涣散。
班杭一边前进,一边把眼睛挪向了瞄准镜,食指搭扣在了扳机。
可与他动作中满含的杀机相比,他的瞳孔中正在发生一场绝望的地震。
在彻底明白发生了什么后,班杭的声带发着颤:“南哥,杀了我……”
声如蚊蚋。
也是声如惊雷。
南舟把宋海凝背靠树木放下,向他一步步走来。
南舟确信,他和海凝一样,都被基思寄生了。
既然他能控制生命力的流向,自然也能控制……流量。
基思的生命力,正像是一个寄生生物,分批分量,静静蛰伏在他的队员们身上。
要杀死基思,就要先杀死他们。
这就是基思的算盘吗?
他以为他不会杀他们吗?
南舟的掌心寸寸握紧。
“南哥,你动手的时候……快一点。”班杭的耳钉在不变的日色间熠熠生辉,这一点明亮,让他的面色愈发惨白,“南哥,我其实特别怕疼,也怕死……”
南舟平静道:“你不会死。我能救你。”
杀海凝,是因为如果他不动手,她体内的一部分基思,一定会操控海凝扣动扳机。
就算打晕她,那暂时昏迷过去的,恐怕也是属于海凝的意志。
“我害怕它跑到你身上。”
班杭没有